西京不算大,可当缘分耗尽的时?候,就算只有十米的距离也会错过。
能在不同的地方相遇无数次的人,或许真的是冥冥之中注定吧。
“谢谢您。”
姜子平看了眼老人,一只流浪狗跑过来,趴在老人身边蹭了蹭他的腿,毛发?微卷的小家伙轻声哼了两下,似乎在渴求他的关注。
老人摆了摆手没再说话,从一旁拿起一只火腿肠喂给面?前的流浪狗。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此时?此刻他是怎样的心情?。
在姜子平转身准备离开的那刻,他听见老人用几乎微乎其微的声音念叨了一句,“可能哪天……你也见不到我了。”
或许人老了以后,就会开始思考自己哪一天会离开,周围人所发?生?的任何事都会使他们的情?绪有巨大的波动。
即使是几十年来素未谋面?的战友。
可当一切情?绪落幕以后,迎来的还是对生?命的渴望。
火车站站台上,黄梓薇手中拿着一张南下的车票,她戴着一副巨大的帽子,帽檐几乎遮住了半张脸。
今天风很大,空荡荡的站台上人挤着人,也抵挡不住寒冷的触感袭击着每一个人的体表。
黄梓薇用手拉了拉风衣的两端,交叉着的衣襟将整个身体裹紧,她握着手中的证件,原本布满阴霾的双眼在看见火车驶来的那一刻微微亮起。
“排队上车!看好了!这是二车厢!”
从火车上下来放好踏板的乘务员站在一旁朝着排队的人喊,他的眼神在人群中扫视着,黄梓薇下意识将帽檐压低了些。
越向前走,她紧绷的神经就越来越松懈。
好不容易甩开了跟踪自己的警察,又在手机上刷到了全城抓捕刘博的消息。
不管刘博是不是这起案件的真凶,只要?警方认定了他有罪,黄梓薇都是这起案件的帮凶。
她还年轻,不想因为协同作?案这种事被抓起来,而?且从一开始她就是被逼的,根本不是心甘情?愿要?跟着刘博做那种事。
范长江有罪该死这她知道,但和她又有什么关系,这个世界上该死的人多了,她又不是什么正义使者,每天到处审判这个,审判那个的。
把自己日子过好,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
没错,她现在就想活着,没有其他的想法。
眼看着还有三个人的距离就要?跨上火车,黄梓薇握紧衣领的手紧了紧,就差三步,就能永远和这个城市说再见了。
威胁她的人消失了,这几年也攒了不少钱,是时?候该换个城市好好生?活。
至于父母,只要?抓不到她犯事,应该也不会有人为难他们。
可就在黄梓薇准备踏上踏板的那一刻,她的小臂被一只手握紧。
黄梓薇的身体一僵,她的目光下移,看见了一双虽然白皙纤细,但骨节分明有力的手,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