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若是真去逃难,这点银钱恐怕不够吧。”
“爹,您可别忘了,咱们家还有田地和房子,到时候卖了,也是一笔银钱。”
董伯年说着,就在心里算了一笔账。这地有三亩,都是上等地,能卖三十两。家里住的这木房子,应该也值三十两银钱。合计起来就是六十两,哪怕到时候有人压价,那也能有四五十两银钱。
“真要卖?”
一说到卖地,董承志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地是他最重视的命根子,他家只有他一个儿子,他是从父辈那里传承下来的三亩地啊,如今真的要断送在他手上了?
他真的成了那个不肖子孙?
看着父亲的脸色,董伯年说不出一个字。他知道父亲对土地的重视程度,可卖地是形式所迫。
“爹,儿子只能告诉您,这战乱定然会打到咱们这,咱们非走不可!”
说着,董伯年就跟在场众人说起堂安县的地形,易攻难守,一旦发生动乱,百姓一定遭殃。
而普通民众很可能成为军营的储备资源,所以叛军一旦打到这里,一定会把这里给毁了。
这段时日,董伯年和岑嫣时常给家里人灌输战乱相关的思想,如今家里人似乎能坦然接受这件事了。
在场众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听董伯年分析现在的局势。
吃过晚饭,岑嫣去灶房里看了一会儿火,才洗漱上床。
她刚爬上床,就被一个宽阔的怀抱包裹住,她想要挣脱,却发现这个怀抱跟铁桶似的,怎么挣都挣不开。
“你!”
岑嫣才说出一个字,就被董伯年打断。
“嫣娘,我真的很怕再失去你们。”
董伯年的嗓音沙哑,语气有些沉重,岑嫣感觉热乎乎的,脑袋也晕乎乎的。
文兰,呜呜,我只是饿,……
岑嫣觉得,夫君定然是被近段日子的事情给吓住了,所以今日夜里才如此反常。
“夫,夫君,你怎么了?”
“嫣娘,咱们得快些离开才好。这些时日,我看着咱们镇上都多了许多难民。我真怕,我真怕咱们躲不过去。”
听着夫君的声音,岑嫣觉得有些好笑,原来夫君也不似白日里看的那般沉稳,竟也会害怕。
“没事,咱们都会好好的。爹娘不是说要离开了么?他们既然不反对,估计咱们很快就能离开。”
岑嫣的话音落下许久,空气中只有两人缓慢的呼吸声。
“其实我也不知道咱们具体要去哪里,不知道哪里才是最安全的。我只知道,咱们往南方走才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