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劲最后一丝力气,扯上床帐。
长夜慢慢,银勾轻晃,云雨蒸腾,莺声婉转。
炉内熏香渐渐淡薄,变成了柳树一样的淡青色。
“完了,完了,我之前放错香料了”
秋穗哭丧着脸对春桃说道,一手托着一小袋香料,从外包装上看,二者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夫人吩咐的那袋颜色略深些,系袋子的布条是蓝色的。
刚才实在太忙了,她一时竞犯下如此大错,心中悔恨懊恼不已。
“夫人让我放催情的香,可我放的是驱虫的,怎么办,怎么办?”
小丫头眼泪汪汪起来。
“秋穗姐,你先别急。”
春桃一贯淡定,虽然只是个侍女,却有着宰相般的从容不迫,她朝寝殿内瞥了两眼,低声道,“我看啊,放错了好像也没碍事,里头都折腾好半天了”
秋穗止住泪意,歪头听了听,不禁小脸一红,臊得立刻捂住耳朵。
今晚好像,比以前都激烈
看来,果然是用不着香料的。
她松开一口气,破涕为笑,小心将香料收好,留着以后再用。
异常
两根红烛相继燃尽,仍未等来她的信号,他起身来到寝室。
室内一片安静,是那种狂热冷却之后的安静,床幔紧紧闭合,半截女子雪白的小臂从缝隙中垂落下来,搭在床边,宛如一株被风雨吹折的百合花。
他慢慢走过去,尽量无视空气中沉淀着的情欲味道,走到幔帐前,正要拉开帘子,忽然顿住了手,转而俯下身子,去握她虚弱垂坠的那只葱白柔荑。
女郎手指纤细柔软,指甲泛着珍珠一样的光泽,被他握进掌中只是轻轻一颤,便任由他继续握着。
月白色绣玄鸟的幔帐内,她轻轻侧转了下身体,一阵夹杂着她体温和体香的馥郁兰花香飘溢而出,无端地扰人神思。
他自嘲地闷哼一声,松开了她的手,一把将帘幔拉开。
入目一片欺霜赛雪的白,缀着一些斑驳的红痕、指痕,女郎面上潮红未消,长长的睫毛垂着,整个人看上疲倦又委屈巴巴的。
而她身旁,年轻了28岁的自己正睡得深沉,眉宇间是上一世罕有的舒展与放松。
虽然,还带着一丢丢对她的不悦。
姜暖将臂膀缩回被窝,费力地撑起身子,虽然已经与他坦诚相见过,前世也被他吃干抹净过,可当着秦王的面总觉得怪怪的,两人是一个人,又好像并非一个人,所以她谨慎地把被子抱在胸前,抬手将濡湿的乌发捋到耳后。
“王上睡着了,可以开始了。”
她嗓音有些哑,却不敢清喉咙,只能继续哑着发声。
他却喜欢极了她的这个声音,让他联想到她在床上的千娇百媚,唇角于是勾了勾,捞过地上的玄色王袍,示意她起身下床。
她犹豫了一下,恋恋不舍似的松开被子,有点扭捏地站起在他面前,几乎未着寸缕,一条大腿上还环着被粗鲁褪下的纱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