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儿?”
看见她有转身的意思,秦王嗓音骤然抬高了几分,险些暴露本性,于是他又赶紧轻咳了两声,试图抵消掉方才的“凶狠”
。
“我都睡一天了,这会儿实在难以入眠,怕扰了王上休息。”
姜暖眸子飘回来,虚虚地落在他喉结上,“我去陪扶苏,他骤然换了个环境,我怕他不适应。”
只要搬出扶苏,他们俩就都拿对方没辙。
秦王眉心突突直跳,好不容易才忍下,手指将膝盖处衣料抓出几道长长的皱痕,半晌才言道:“那你便去吧。”
姜暖得令,歪歪斜斜行了个礼,慢慢转身,心里却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真就这么走了吗
“回来。”
刚迈出两步,就听他在身后低沉地唤道,声音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饿了许久的野兽从喉咙里挤出的低吼。
她脖子上竖起一层细小的汗毛,将身体扭了回去,蒲扇般长睫轻轻扑闪。
“先给寡人更衣。”
他阴沉着脸道,自榻上起身,张开双臂,直挺挺地等她过来。
姜暖眼皮微跳,怨种似的默立几秒钟后,抿着嘴巴又走了回去。
还能怎么办呢,这里毕竟是人家的主场,人在屋檐下有的时候不得不低头。
她走到他跟前,垂着脑袋,熟稔地摁他腰带上的青铜搭扣。啪嗒一声,不知名猛兽垂下狰狞的头颅,黑色的革带随之松散开来,她素手轻抬,将它从他腰间缓缓抽出,挂在臂弯之间。
然后是外袍,里袍,他清浅又灼热的气息始终缭绕在她颊边,令她手指微微有些发抖,面颊染上一丝桃红颜色。
她始终避免触碰到他的肌肤,他也没有任何放肆的动作,任由她为他宽衣解带,只是在她看不见的高处,眸色一点点深暗幽沉起来。
最后是发冠,他发丝浓密乌黑,一丝不苟全都束在高冠之中,以往到这步时他都是坐下的,可今夜他就直挺挺杵在地上,颇有种故意为难之意。
姜暖只好踮着脚尖给他卸下又高又沉的秦王冠,累得呼吸急促,胸口起伏间几次擦过他胸膛,两朵娇嫩蓓蕾倏然绽放出些许坚硬。
弄好一切后,她将他的衣物全都规整放在衣架上,转过身,却见他依旧立在那里,长发披垂,面若美玉,沉默地盯着她看。
“王、王上您好好歇息吧,我先退下了”
她移开目光,拢袖做了个礼。
这回总算顺畅地离开了,他没有再唤她,但她能感受到他的注视一直燃烧在她脊背上。
她心乱如麻,走错了好几个房间,才来到扶苏的卧室。
小家伙也正精神着呢,但秋穗告诫过他不许打扰父王与阿母,他便乖乖盘腿坐在床上,用蜡笔在纸上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