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男孩儿被陈炀一张刷白的脸和一张极红的嘴吓得一哆嗦,从啜泣变尖锐大哭,然后那大妈便一吼:
“动什么动什么了?你别诬陷我家小孩,他那么小,什么都不懂!”
陈炀斜斜一笑:“动什么?”
她把头发一甩,也一个大吼:
“动了老娘的鞋了!老娘的鞋!先不说脏了,老娘脚指头要被这小王八蛋踩断了!你他奶奶的怎么负责!”
车里的人都看了过来,大妈明显一震,大概是想这小姑娘看着年纪轻轻,没想到嗓门竟跟自己有的一拼,一下子觉得不可轻敌起来,态度明显有了转变:
“小孩子不小心的,那么上纲上线干什么哟!”
陈炀皮笑肉不笑看着那大妈:“你看样子五十几了吧?我今年才二十六,这么看来我在你这儿也算个小孩。”
就在车厢众人兴味盎然地等着她的下文的时候,她突然迅速抬起腿往那大妈身上那亮闪闪的衣服下摆重重一踩,又顺脚给那哇哇哭的小孩鞋上来了一脚,然后迅速跳下车。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她对着后车门喊道:
“小孩子不小心的,别上纲上线哦!”
然后她便头也不回地跑起来。
车厢里的人向远处投去敬佩的目光。
跑了一阵有点累了,她停下来,从包里拿出手机。
重新一开机,垃圾信息都没了。她打开工作群,盯着屏幕盯了一会儿,翻到自己存的表情包,第一张就是一个硕大的“滚”
。
她盯着那“滚”
盯了半天,然后点了紧挨着“滚”
的旁边的一张,然后输入:
“好,我今晚改完。”
一个乖巧的狗头。
然后组长发过来一个“嗯”
。
空气中有一股煎饼果子的味道,淡淡的,混着汽车的尾气味儿。她突然发现刚才跑太快,鞋后跟开胶了。
她蹲下来捏紧鞋跟,那鞋子却质量极差,怎么也恢复不了原样。她眼角滚出一滴泪来,消失在领口里。
晚归的燕东摇西晃不知飞到哪个方向去,天色渐沉渐暗。
她继续往家的方向走。
百态
顾陪林虽是咨询心问题,但在导诊台的时候,那里的导诊医生说最好做个体检,说是观察一下激素水平还有别的一些指标对诊断更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