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秉川?”
余温言错愕。
谢秉川缓缓抬头,平淡疏离地朝他淡笑一下。
“温言,”
白依山喊他,余温言分了神来,“你也成为助长他们威风的推手了呢。”
像一记猛锤,砸进余温言心底,拖拽着他的心向下坠,尽管如此,余温言仍旧没能解白依山话里的意思。
“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依山脸上闪过一瞬空白,眉间满是慌乱,他将轮椅朝后退了两步,眼神失焦,像是一瞬间什么都看不见了一样,眼眸不知停留在哪里,一边念念有词:“温言,带着谢秉川走。”
谢秉川眼里的淡然变得锐利,他伸手拖拽白依山的轮椅,就要把白依山带走。
“停下。”
白依山眉眼舒展,一颦一蹙怪惹眼的,慢条斯从轮椅上起身,视线聚焦,重新落在余温言身上,不知何时,手里多出了一把剑。
这天还是到了。
原来白依山便是梦里指挥谢秉川挥剑的人。
胸闷来得突然,心底骤然天雷滚滚,余温言目不转睛盯着那把剑,抿直嘴唇,顿起一身薄汗。
一如梦境,白依山将掌心所握的剑递至谢秉川手中,笑得花枝招展。余温言之前从没见白依山这么笑过。
他说:“该你审判了,杀了他。”
剑锋裹了层月色,谢秉川惨白脸上撞进他眼底,余温言只闭上眼。只要他死了,一切都能获得了结,倒不如是,他早该死了,在好几个月前,他就该死了。
若那时死透,雪松柏症不会扩散,陶晚再厌恶他,得知他死了也会消停,谢秉川无休止的梦会停歇,也不必继续受制于这场婚姻中。江无漾结束监视任务,白依山更不会出现在此,余夏腺体也不会染毒,诅咒不攻自破,阖家团圆。
刺破皮肤的冷意久久未达,余温言轻缓睁眼,剑锋悬停在胸前,毫米之差,谢秉川抓握着手腕,剑颤得起劲,谢秉川咬破唇角,血顺着漫出蜿蜒小河,“哐当”
一声,他扔开剑,哑声道:“不准。”
又同梦境不一。
白依山沉下眼眸,将剑捡起重新塞至谢秉川手里,眼瞳再度变红:“动手。”
谢秉川不吭声,僵持着,带着威压的冷杉味信息素满屋子溢开,谢秉川愣是扛住了。
明明冷杉味很浓,高阶alpha的信息素很浓,白依山一个oga却泰然自若,丝毫不受影响。
怕是最后一次见到这张脸了,余温言恨不得将谢秉川的一切都彻底描摹进脑海里。
复制人身体遭破坏后,意识会去哪里,他还会钻到新身体里去吗,若仍有生还可能,他的死便是唯一的破局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