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头晕目眩和耳鸣,余温言轻眯眼睛,又缓了缓睁开。
四周有三面透光又透明的墙,外面雪风呼啸,群从盯准猎物出击的虎豹,倏地掠过,毛发杂乱的、无章的、急促的,甚至不能称之为雪,更像一把把锐利的刀刃。
眼前正对着他的那面墙应该是面反着装的单面镜,漆黑一片,看不见那头人影。
余温言冷着眼在单面镜上搜寻,描摹不出墙后的人影。
是他梦里的场景。
原来是他陶晚绑的他。
余温言大意了,再如何给自己做心建设也抵不过二十几年来情同母子的习惯,以为陶晚不至于那么狠心。
图什么呢,陶晚图他什么呢,连最后的温存体面都不留,图什么呢,他又有什么可图的,图他是个什么都做不到的神,还是图他孑然一身。
余温言动了动,手脚皆被绑着,没有创口,腕间皮肤还很完好,倒是后颈有些疼了。
“劝你别动,”
陶晚的声音响起,很冷淡,“扯到伤口,没人24小时盯着你给你止血。”
后颈有刀伤撕裂的疼痛,腺体处尽是异样感,他好像能够控制信息素的释放了。
“这是哪。”
余温言的声音有些暗哑。
“不认得么,山神,”
陶晚笑了,“你的雪山。”
一阵尖锐刺耳的喊叫声传入脑海,胎记一疼,余温言蹙眉闭眼,低声喃喃:“听不懂。”
“我找了你很久很久,”
陶晚有些出神,不知在回忆什么,突然一笑,“却没想到,原来我儿子就是我一直想找的雪山神。怪不得,你的灵魂能从那具受诅咒的身体里逃走,钻到复制人身体里。”
余温言蹙眉,不作声。
“我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前代神给我们下咒,这咒最后不也还是回到了你身上,忍了八年不现身,不愧是山神。”
陶晚眼眸微厉,洇着大仇将报的光,“那咒会把灵魂困于一具躯体内,被下了咒的人,永世不得超生,下了这么狠毒的咒语,你却从那具身体里逃出来了,还好我捡到你那刻,找催眠师清了你的记忆。”
“你又从哪得知我是。”
余温言沉声。
甚至比他还提前知道。
一支灌满药剂的试剂扎来,冰冷的试剂冲破阀门,肆意涌入他的血管间,带着冰冷和滚烫的相斥,余温言察觉到了体温的反常腾升。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你只需要知道,我知道你是,就足够了。”
陶晚明艳的笑在寒冬里显得毒辣,像毒蝎的尾勾,洋溢着刺中目标的洋洋自喜。
她一圈、又一圈缓慢解开余温言手脚上绑着的麻绳,满不在意,动作轻佻慵懒,彻底抽开一瞬间,余温言整个人顺势跌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
心脏跳动的速度在飙升,空气燥热,地下踩着的冰冷地板骤然摇身一变,浮着滚烫的红,他被架在炙烤的铁架上,灼热的火烤着他,热欲难掩。
和三个月前,他给谢秉川送餐、被村民抓住注射东西后的反应一模一样。
是加速发情期到来的药剂。
纳闷了许久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却是以他被擒作交换——村民没有渠道获取试剂,但陶晚有,是陶晚给的试剂。
喘息压抑不住,从缝里频频泄出,后颈刚被动过手术,此刻还在隐隐作痛,荔枝味信息素不受控散出来,飘散在空中。整间屋子都是清新香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