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山在笑,“也让我重新走了两步,不亏了。”
江无漾摇着头,紧紧抓握白依山就快脱力溜走的手,睁着眼睛眨也不眨。
“我不恨你,哥,你也不要怪我,没有你我早就死了,贷款多活了二十几年,我知足了。”
太小声了,江无漾不得不弯下腰听。
余敬想趁机跑,手被谢秉川掰到身后死死按着,余温言捂住心脏,滞在原地。
“哥…”
白依山的声音已经小到快要听不见了,“戒指你帮我保管好,我还要找你要回来的……”
“温言和秉川吵架的时候,你要劝劝……后天是你的生日,我把礼物藏在房间最里面的柜子了,你得去找找……”
“你亲亲我…这样我走路就不怕黑,来生也能找到你了……”
白依山闭上眼睛,等江无漾的亲吻落下。
江无漾轻轻俯身,没碰上嘴唇,眼泪轻缓吻上白依山的脸颊。
他很轻碰了碰白依山没有温度的唇,和他的呼吸一样轻,却再也没能等来白依山重新睁眼。
“…依山…依山!”
江无漾撕扯着嗓子,骤然回过头,将白依山拥在怀里,朝谢秉川恳求,“…山神,你是神,我求你,我求你救救他,你为什么不救他!”
“我……做不到。”
“你能把我们从千里之外的地方招过来,能把江凭招过来,什么破格的事你都做了,为什么救不了他!”
江无漾骤然咳了口血,谢秉川伸了伸手,江无漾胸口的洞缝合上了。
下一秒,又被江无漾亲自捅破。
“我不需要你帮我愈合伤口,你连余温言都能救,为什么依山不行?”
江无漾喘气,指向瞳孔都有些褪色、连着退了好几步的余温言,“余温言死了,你为了报复江凭,假借依山的手,逼迫他再次杀人,然后又疯了一样,疯狂触发审判,我们两个也是随手可丢的棋子,是吗?”
“这是梦,只要我死了——”
“别拿你那套狗屁论搪塞我!梦梦梦,都几年了你还以为自己活在梦里。我早就该认清你的,除了余温言,谁的命对你来说都不重要,”
江无漾艰涩蹙眉,轻轻将脸埋进白依山的发丝里,“我当初就不应该接受联安局让我盯梢余温言的任务,不该答应帮你做复制人。”
“既然谁的命都不重要,谢秉川,你杀了我吧,”
江无漾轻声说,“让我去陪她。”
空气凝滞住,流通不动。
江无漾忽然颤悠悠起身,抓起地上的玻璃碎片,一步一步朝余敬走去,“你才是一切的源头,我就算死,也要先要了你的命。”
“别过来,”
谢秉川皱眉,“我不能对他动手,你有伤没法拿他怎么样。”
江无漾只当耳旁风,高举玻璃碎片,尖锐方朝下用力一扎,刚刚余敬还被谢秉川压制着,转眼就抽手来抓住玻璃碎片,笑着开口:“我能让白依山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