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秉川先拍了拍计划,又抬起手机拍自己,扶了扶眼镜,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明天你就要手术,我睡不着,有点紧张。”
谢秉川看了眼手表,气质温吞,嘴边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声音也温柔好几个度,就犹如他手术前,谢秉川和他说话的那副模样。
“正好陪你做完手术,总部叫我回去一段时间。所以我打算先拍个视频,告诉你我的计划,等你休整好了,结合你的意见修改计划,我们就走。”
谢秉川将手机卡在手机架上,拿着一支笔给他讲述。
讲了多久余温言就听了多久,他看着谢秉川手表上显示的时间从1:45分慢吞吞走到3:06分,谢秉川终于将他的计划全部讲完,却不愿意掐断视频。
“温言,”
谢秉川说,声音带着温度,“等你做完手术,我会终身标记你,你等我回来。”
“噔”
一声,视频结束。
余温言胸口郁结,怎么大喘气都有些不舒服。
眼前恢复黑暗,却仍未退出。
突然闪过什么东西。
他想起之前发生的某个瞬间。
他颤着、抖着、咬着,只觉得身上哪里都很疼,逃也逃不开。
两滴温热的眼泪滴落在他的脸颊,顺着流入耳廓,声音变得模糊不清。
谢秉川一直在说:“对不起,温言,对不起,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像是他梦里常发生的、期盼已久的、谢秉川的忏悔。
16“以前的温言多好”
余温言将他和快递员的聊天记录发给江无漾,挣扎了半天,还是多问了一句。
[余温言]:谢秉川很想和余温言去旅行吗?
[江无漾]:芯片加载了?
[江无漾]:对
得到肯定,可他仍旧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谢秉川。
视频已经很清楚了,江无漾的肯定也很清晰。
谢秉川从没和他说过这么多话,那么温和的神情,他只在手术前夕窥见过。
可为什么这么晚呢。
为什么手术的中途那通电话里,又冷冰冰地告诉他:你死了就永远不知道了。
余温言垂眸,将对话框打出的“余温言的死是因为他吗”
删掉。
[江无漾]: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余温言答没有。
只有自己能相信。只有他自己站稳脚跟,具备随时脱身的能力了,再来探究这些问题才不会被动。
到时候就算谢秉川全是演的,他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余温言依旧打算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