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陬月向她传递的信息很简单:许为次曾被潘幼柏杀害,明确死亡,如今再次出现,疑似“死而复生”
。
讯息中并没有关于许为次可能系他人伪装的内容。
“你到底是谁?”
角落里的阴影如火苗跳跃,女孩极自然的视线移转却让拾肆寒芒倒立,强烈的第六感叫嚣着拾肆从原地离开,只一瞬间的犹疑,胸口处便传来剧痛,伴随着“叮叮当当”
的空灵脆响。
艰难地低下头,一把冰棱从心脏位置贯穿。
裴邵静立其后,鬼魅般地现身。
冰棱被拔出,拾肆身形摇晃,鲜血如缎带般散落一地,模糊的视线里,拾肆看见女孩将掌心罩在了自己的额上。
霎时,从前额涌出像走马灯又像是胶卷的记忆,围绕在拾肆周身。
看着上面的点点滴滴,有快乐有生气,拾肆看见自己继最初的抵触,与这边的人接触后需要疯狂地洗手、呕吐。
到后来,居然有某些时候会以坐在街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而感到真实幸福。甚至于,对某个人产生了好感。
那一刻她是惶恐又愧疚的,像是背叛了家乡和枉死的人。
从出生起接受的教育和到达这边后看到的现实之间的矛盾让拾肆疲惫、迷茫。
她好累啊。
现在可以休息了吗?
烙印在潜意识里的命令再次响起——
014号,听从命令!!
眼神中光亮泯灭,拾肆的身躯开始膨胀,像是即将炸开的气球。
“她要自爆!”
不行,她需要拾肆的身体。
企图吞吃万物的蓝色液体烟花般涌现在室内,密集地包裹住拾肆,水流般清澈的蓝像是带着粘性,牢牢吸附在每一寸皮肤上。
胀大、翻涌、覆盖、吞没,带着自我意识的软水像女孩延展的四肢,以拥抱的姿态,将拾肆整个拉进了体内。
像是在水下释放的炸弹,女孩皮肤漾出不正常的灼红,闷哼着吐出一口血。
“还是炸了,”
女孩抹掉嘴角的血迹,“幸好血肉完整,还是可以’复刻‘的。”
女孩外貌再次变化,不多时便成了银发红眼的女人,与拾肆一般无二,任谁也不会看出区别。
在掌心积聚水元素,女孩的指尖却被裴邵握住,“我来吧,你休息。”
在裴邵的清理下,任何有问题的线索都不会留下,像女孩从没来过一般,也像拾肆悄无声息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