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没忍住道:“越往上?走,肩上?的担子就越重,也就越容易得罪人。你?该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得罪就得罪,反正上?京那群人也被你?得罪的差不多了,我们俩一丘之貉,他?们又能对我印象好到哪里去?”
李怀远哈哈大笑,“你?这个人,别的不说?,自我认知倒是?一直都很清晰。”
说?罢想起了什么,又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以前脱奴籍,你?说?为了不再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兜兜转转,现在不还是?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沈今禾知道他?在说?瞿广的事。
“现在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
“现在的提心吊胆有意义了。”
李怀远把她的身子掰过来,定定地看着她,难得用如此认真?的语气?说?话。
“有意义就好。沈今禾,你?把过去的事情都忘了吧,那些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家?世,出?身,都是?别人给你?的,不是?你?与生俱来抹不掉的烙印。他?们能给你?,你?自然也能冲出?桎梏。”
“我从不侍神,不信命,只信自己的微薄之力,可以冲破天际,斩获新生。”
沈今禾愣愣地看着他?,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你?也是?穿书来的吗?”
显然李怀远已经习惯了她时不时地胡说?八道两句,闻言十分自然地去摸她额头,“又说?胡话了……”
“……”
沈今禾明?白他?的意思,仰着头在他?唇角吻了吻。
李怀远突然想到三书六礼的繁琐程序,什么礼执布帛,什么又得执雁而行,还要裁剪新衣,跪拜高堂,叩谢族亲。
不免有些紧张。于是?转过身问沈今禾,“要成亲了,你?紧不紧张?”
沈今禾自然不紧张。
她不喜欢赋予婚姻太多的含义,觉得这事吧,还是?平常心的好。如果不幸有一天注定要分道扬镳,那就拱手互道一声再见,然后继续去过自己的人生。
如果有幸能够至死不渝相伴到老,那她就跟李怀远去茶楼给人讲婚姻经,以她的三寸不烂之舌,保证能赚的盆满钵满。
李怀远见她不答,用手肘戳了戳她,沈今禾回过神故意说?:“紧张,要不再等?等?吧?”
“晚了!”
沈今禾转头看他?。
灯火阑珊,只听他?得意道:
“从你?那句‘积仁洁行,不念旧恶,实?乃君子之姿’开始,就已经晚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