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景吾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伸出手回应她的拥抱,却清楚地知道如果这是一场战斗,那么他已经兵败如山倒了。
“不生气了。”
他听到自己叹息般的语气和行香住清亮的笑声。
她也并没有那么不在意他,至少此刻她会因为他简单的一句话而笑起来。
“10着色”
◎只是我希望你乖一点,别总生气。◎
握手言和后行香住想起了两年前临别时和迹部景吾的约定,“木雕拿来给我上色。”
那两座木雕被迹部景吾完好地收纳在柜子里,与其他从行香住那里得来的物品放在一起,油画、纸花、或是心血来潮制作的陶器和各类标本。和行香住本人不同的是,她的作品永远能够给他带来愉悦,它们就像是行香住美好的那一半,而另一半不美好的,在他面前似乎也尽显无遗了。她糟糕的一面,从一开始就不加掩饰,只是他总是被那一点点的美好勾住,钩子陷得越深就越发难以取下,强行为之只会带来切肤之痛。
迹部景吾陷入纷乱的思绪没有及时应声,行香住狐疑地看向他:“别告诉我你扔了。”
“没有,”
迹部景吾回过神来,“明天给你。”
行香住收回了不善的目光,嗯了一声,“说起来我也很久没有碰木头了。”
“手生了?”
“你想多了,”
行香住不屑地一笑,“就算我真的手生了,三秒钟就能重新上手。”
还是那个熟悉的极度自信的行香住,迹部景吾似乎被她逗乐了,嘴角上扬了些。
静默了一会儿,忽地刮来一阵风,风吹得有些猛烈,迹部景吾下意识地眨了眨眼,忽然说:“行夕野讨厌我。”
“我知道。”
“那你还不离我远点?”
“没关系,夕野不介意。”
“如果她介意呢?”
迹部景吾问。
“我很难依靠假设去决定一件事情,”
行香住扭头看他,“一旦我知道这只是个假设,我就无法代入,无法代入也就不可能给出答案。更何况,人心易变,即使是这一秒的我也无法替下一秒的我做出决断。”
迹部景吾一时无言,他本就不该去假设,假设对于行香住而言毫无意义,他甚至不该自虐般地去想这件事情,企图以此来判断自己在她心中的份量。大概是因为行香住的变化有些超出他的认知了,所以他开始忧虑开始……害怕,害怕自己的感情远深于她。
“你想太多了,迹部。”
行香住说着说着又伸出了罪恶的手摸了一把他的头发。
迹部景吾防不胜防,只好任由她为所欲为。所以在行香住凑到他颈间轻嗅时,他甚至动都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