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如今这房子就在房屋中介的橱窗上挂着,她确认了所有中介拿来的信息,的确是那一间没有错,而从中介的描述。以及卖家的姓氏来看,也正是自己的男友。
柊生优迷茫地站在街角,她忽然有一种强烈的笑意涌上来,她克制不住地扯开了嘴角。一声嘲弄的笑声就这样被她挤了出来,不知道到底是在嘲笑谁。
她原本没想做什么,只是单纯地想在结婚前满足一下自己自私的心,她想在一切结束之前好好享受一下生活,可一切都从这一刻开始不同了,她突然明白自己的那些欲望实在算不上什么。
她原以为自己的谎言,和男友撒下的,和父母撒下的隐瞒着自己出轨的谎言已经罪大恶极。但直到这会,她仿佛抓住了一个更庞大的谎言的线头,恐惧让她惴惴不安又兴奋不已。
她要再去确定一些信息,将这一切串联起来。
将不愿递出的结婚届,约会的咖啡厅,对婚礼的吝啬和待售的房屋全部串在一起。
那会是一周后那个周日她送给柊生家最大的礼物。
但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被迫从巨大的惊喜中清醒,打开手机看到了宫侑发来的两条信息,其中一条是他询问小优能否在这周日晚间腾出时间和他见面,地点在hepfive商场,另一条是说很感谢她送的擦剂,他会好好用的。
这两条突如其来的信息一下子打破了柊生优先前的兴奋,她在这会才想起自己现如今的生活中,除了她自己,还有宫侑。
她和宫侑暧昧不堪的又没有结果的关系还没有结束。在下周日她的婚礼之前,她必须亲手和他划开界限,把自己从这种虚幻的幸福中叫醒。
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又再次陷入了眩晕中。
宫侑是和这一切无趣的,令人厌恶的,带着欺骗和讽刺的事无关的人。
她想起春城曾对她说过的话,她说宫侑是要去国家队的,他过得那么好,有那么多人喜欢他。如今他炙手可热,是人气爆棚的排球明星选手。
她被这些谎言和骗局困在其中,但宫侑没有,宫侑也绝不该和她这样的人交往。
就像六年前,稻荷崎的宫侑也绝不会喜欢她这样平凡又无趣的人一样。
啊,稻荷崎的宫同学。
柊生优莫名在这会鼻头一酸。
也就是这个瞬间,她想到了自己长久以来那个未达成的愿望是什么。
这个愿望扎根在她心底,自从她离开那天开始,伴随着那些她写了却不记得内容的信一起,深深缠绕,暗自生长。
是稻荷崎的宫同学。
她好想和稻荷崎的宫同学见一面,她想那个在她面前骄傲的用下巴尖看人的宫同学,想背号为7的金色狐狸。
她短暂又漫长的一场无妄爱慕中,已经在今时今日弥补了许多遗憾。但只有关于宫同学的,关于她记忆中的稻荷崎无法弥补。
柊生优又想到了自己渴望的三次见面。
第一次,他是23岁的宫侑,他打街机时已经要弯下太多,喷着带甜味的香水,穿的一丝不苟。
第二次,他是柊生优幻想中的宫侑,陪她一起去挑婚纱,仿佛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第三次,她能不能见见稻荷崎的宫侑呢?
柊生优觉得自己一定已经变成坏人了。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把电话拨出去,现在的宫侑无论如何也会想办法的。
所以再任性一次好了,最后一次!
柊生优下定了决心,她已经热起来,不再因为恐惧而浑身发冷。
我还是如此的喜欢你,阿侑,只是我好想和宫同学好好说说话。只是说早上好就好了,只是说真帅气就好了。
只是不做,被宫同学讨厌的人就好了。
我好想只做你的小优,不是柊生优。
【宫侑的场合】
【宫侑的场合】
“所以你答应她了?”
宫治收拾着碗筷,店里已经打烊了,他有点提不起精神,宫侑走进来坐下他也只是抬了抬眼皮,手上的动作不停,缓慢冲刷着盘子上的泡沫。
宫侑闻言「唔」了一声,随即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是不是不对劲?”
他话里的不对劲大概隐含着诸多含义,宫治因此也不得不认真思考了一下,随即给出自己的答复:“从一开始就不对劲。”
可以说,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不对劲的。
宫治又想了想,问他:“你干嘛这么有求必应?终于发疯了吗,你怎么让她看到高中的你,把头发拉直?”
宫侑不否认:“我们得回一趟稻荷崎。”
“我们?”
宫治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他看了眼店里挂着的时钟,像是忍耐着什么一样说道,“我不知道你的计划里还有我的部分。”
“那是个周末,你不可能没空。”
“我当然没空,你以为什么时候客人最多?”
宫侑像是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说着:“这不对劲,我肯定比高中时候更帅才对,难道她更喜欢高中的我吗?那我打扮成高中生,求婚成功的几率会不会大一点?”
“首先我觉得那很恶心,其次,”
宫治不耐烦地甩了甩手上的水,“她不会答应你的,你的脑子到底有什么问题,你才和她重新见面多久,一两个月?你以为你在演什么英雄戏码吗,她是个人,不是你成就个人英雄主义的工具。”
“阿治,你因为音到了这个时间还没有回来,已经开始恼火了吧,”
宫侑露出一个揶揄的笑,“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心的?你明明很清楚,我对小优一直是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