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小川说出‘劳动派遣’四个字的时候,皇帝与众宰相除了懵逼之外,还觉得这个什么派遣或许真的能解决战俘问题。
李隆基问道:“你这什么派遣,怎么个操作方法,当真能解决此事。”
张小川说道:“陛下与众宰相不就是因为这次战俘太多,放回去是放虎归山,用来当做廉价劳动力管理成本太高,卖出去又担心成为私军。但是如果我们只卖劳动力,不卖人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李林甫反驳道:“这如何可能,劳动力又不是商品,看不见也摸不着,怎么卖?”
“不知道短工李相听过吗?”
李林甫不快道:“少说废话,短工谁人不知,问你劳动力怎么卖?”
张小川撇撇嘴道:“短工给商贾干活,商贾又支付其酬劳,那短工卖的不是劳动力又是什么?”
李林甫如梦初醒「对呀,这不就是卖劳力吗?」其他宰相也都一副确实如此的表情。
李隆基越发觉得此事有门,追问道:“张爱卿说说具体如何操作?”
张小川一甩长袖:“那臣便简单说一下,这劳动派遣就是,这些战俘属于朝廷所有,指派给商人做工,商人支付酬劳,只是这酬劳是直接支付给朝廷。
既然是派遣,那朝廷就要安排少量的兵卒或小吏来进行监管,人手不足就由商人负责增补。这就相当于把商人的作坊或者工地当做监狱来使用。这样等于商人可以安排这些人做工,却没有权力指使他们做工之外的事,既满足了商人的需求,又避免了变成私人力量的风险,还能为朝廷创造收益,可谓一举三得。”
大家还在思索张小川说的办法,李林甫已经开始提出质疑:“你这办法有几个问题,首先是数量,如果零散的派遣,监管小吏配置太多,则会造成冗员之患,薪俸支出太过。可若是派遣给大商贾,毕竟大商贾都有固定的劳役来源,朝廷的劳役要不要先不说,就算大商贾要了,恐怕这个工钱也不会有很多。”
李隆基看向张小川,显然他很赞同李林甫的说法,因为如今大唐劳力过剩,哪个大地主大商贾手底下没有一大群廉价甚至免费的劳力,谁愿意跟朝廷合作就奇怪了。
就听张小川说道:“我以为以万人为单位,如果没有商贾要,我张家的工业园全部应下。”
李林甫轻蔑道:“你全应了?好大的口气,这二十万人都给你,你能出的起什么价钱?”
张小川其实对这劳动力势在必得,因此也不再藏着掖着:“我愿意出一人一贯的工钱。”
李隆基在心里盘算「一年二十万贯,再去掉监管的薪俸,保守也能余下九成,那一年十八万贯虽然不算多,但最起码把这个事给解决了。」
就听李林甫道:“一年一贯是不是太少了?”
李隆基此时恨不得给李林甫两巴掌「这好不容易有人愿意接这烂摊子,你计较那三瓜两枣干啥啊!」
谁知张小川一开口李隆基差点没坐稳从龙椅上摔下来。
“李相,我说的是一个月一贯钱!”
“什么?!”
皇帝和李林甫异口同声的问道,这个价位实在太骇人了,一般一个良民一月的工钱也就才一贯,当然这是指出劳力的,技术工另算。至于战俘,那一般都是贬为贱籍,便宜的才卖十几贯,就算有点手艺或武艺的也就顶多卖几十贯。
张小川倒好,一个月一贯,一年十二贯,买断都够了。
所以皇帝和宰相才吃惊之下有些失言。皇帝立刻正襟危坐,恢复面如止水的威严之色。李林甫自然猜到皇帝心中疑惑,他自己何尝不疑惑,便接着说道:“张郎中,这可不是开玩笑,你当真能出一月一贯的工钱吗?”
韩休连忙帮腔道:“张郎中,你可要量力而行,刚才若是一时失言现在请罪,本相再为你求情一二,想必陛下也不会为难于你。”
张小川对韩休道:“多谢韩相关爱,下官并非虚言。”
韩休只得叹息一声坐下。
皇帝心里则是乐开了花,这一年就是两百四十万贯啊,要知道大唐如今一年税收才三千多万贯,一下多了近一成的税收。这可不能让这钱跑了,于是连忙冲李林甫使眼色。
李林甫秒懂,立刻说道:“陛下,既然张郎中愿意出这工钱,那不若今日就把这战俘之事定下,就直接派给张郎中,毕竟王大使那也快撑不住了。”
“爱卿所言极是,张郎中既然言之凿凿,那便派遣给你吧。”
张小川心里美翻了,这些劳动力可是自己急需的,立刻定下来自然最好,但是不能表现出来,要让皇帝觉得自己受了很大委屈才行。
于是张小川磕磕巴巴的说道:“那什么……陛下……微臣刚才一时口快,我考虑……”
李隆基一拍桌案:“君无戏言,你敢当着一众宰相在这信口雌黄不成?”
张小川道:“那倒是没有。”
“没有最好,那此事便如此定下。”
张小川一副大义凛然的说道:“陛下,此事虽然为难,但臣愿为陛下分忧,只是……”
李隆基见张小川答应,便很爽快的说道:“有什么为难之处但说无妨。”
张小川把早就想好的条件说了出来:“首先是工钱支付方式,由于铜钱布帛运输不便,臣要求以代金券支付工钱。”
听了张小川的要求李隆基心有疑虑,都不用皇帝给信号,李林甫就猜出皇帝想法,他说道:“你这代金券毕竟不是大唐正统钱币,虽然你们说代金券可以随时到张家兑换成铜钱,如果你乱印代金券,那万一兑换不成又当如何?”
“这个简单,就是我说的关于支付的第二点,我要按月支付。每月也就二十多万,如果朝廷不嫌麻烦,可以每月到张家换铜钱。”
李林甫还想再说,可是李隆基已经考虑清楚了,这其实无所谓,代金券现在比铜钱流通性还高,便抢先说道:“这两个条件答应了,看你的样子还有别的条件吧?”
张小川立刻马屁送上:“陛下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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