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边渊壑中流淌地脉能量仍旧翻涌着,但那些不知从何处弥散开来的白色雾气已经开始迅速消弭,无根杂念的也随之尽数落进土里。
子木后脚才刚从门里出来,身后就一阵石头震颤的声音,他闻声回头,就见那门已经被无形的力量合起。
一晃眼的功夫,雕琢着纹饰的石门与周遭粗粝的岩壁融为一体,再找不到它的曾经存在的证明。
“……真没礼貌。”
客人前脚刚走,后脚主人家就关上大门,可不就是没礼貌么?虽然在这种情境下,子木这么叨叨貌似哪里怪怪的。
“谁没礼貌了?”
一道本不在出现在这里的声音穿过幽邃的隙谷,在白雾散去的壁道远处,子木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蓝色身影。
他似乎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出现而感到意外,反倒是提着客华,颇为坦荡地向对方靠拢。
“这已经是你第二次听我墙角了。”
子木到那人跟前,空出一只手来摘下头上的帷帽,露出一张笑着的眼睛。
流浪者看到他手里拽着的客华。
这小子果然有大问题!流浪者暗暗磨牙。
“若不是那石门我走不进去,你以为我会等在这里而不是进去抓你现行?”
他仰起头,睨了子木一眼。
“你这样说得我好像才是罪魁祸首一般,”
子木把客华往前推了推,“我可不替他顶罪。”
“行了……此地不宜久留,路上听你解释。”
流浪者的目光扫过子木身后那道消失不见的石门。
两人行走的这条壁道其实并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人为开凿出的通道,从痕迹看得出来很久远了。
子木猜想,大抵也是那些轮回覆灭的祭礼文明的其中某支开凿的。
这裂谷尽头的祭祀遗迹与荧几人进入的那处天然缝隙距离其实很远,子木尚且花费了许久时间才抵达这里。
子木走在流浪者后面,脑中止不住地思考。
对方或许是跟荧几人出去了以后,马不停蹄地又重新进了地底。
真不愧是曾经常驻深渊的人,这精力,甩普通人两条街。
“怎么又下来了?分开之前你应该察觉到我的意思了。”
子木与流浪者一起走在淌着光的地脉河流边,忍不住问他。
流浪者头都没回一下,“我不是说了,准备来抓你的现行,只可惜没抓到。”
子木在他后边笑了一下。
“……阿白今晚上睡得很不安稳,明天早晨起来他要见不到你,会发疯也不好说。”
流浪者似乎很不爽子木这种丝毫没有认识到问题所在的态度,开始找茬。
很显然,这招很有效,子木这下笑不出来了。
“……你性格真糟糕。”
子木沉默了一会,吐槽了这么一句作为报复。
“那不是正好,我可没兴趣讨好别人,跟所有人交朋友。”
流浪者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