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后边的蓝色凝胶都变成了深色,这揭完折完,覃冶手指上都是凝胶上的香味。
他又撕了个新的出来。
谢白榆额头贴久了退烧贴,被压得很光滑。覃冶拿着退烧贴碰上去的时候,没忍住多停留了一会儿,拇指还轻轻刮了两下。
谢白榆就是这时候睁开眼的。
“不装睡了?”
覃冶把新贴上的退热贴给他压紧,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让你吵醒了。”
覃冶也不戳穿他,只是说:“你要弄什么你叫我,烧还没退呢就下床,也不怕冻着。”
谢白榆不答,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拍了拍身后的大衣:“没多的被子,你盖我衣服。”
“你睡,不用管我。”
“那你躺下关灯,太刺眼了睡不着。”
谢白榆是真困了,又难受,没多久就真睡过去了。
睡着了人就开始不老实,翻了两次身就从枕头上掉下来了。
覃冶听见声音,摁开手机借着屏幕的光看了一眼,谢白榆脑袋已经枕到了中间的衣服卷上。
他侧了侧身子,小心翼翼想给谢白榆摆回去。结果摆一次掉一次,半天也摆不正。
覃冶终于选择放弃,确认了谢白榆的被子还老老实实裹着就任他滚了。
覃冶没敢睡实,躺一会儿就起来试试谢白榆的体温,怕他半夜再反复。
就这么不知道折腾了多少次,再睁开眼的时候,覃冶敏锐地察觉到谢白榆的不对劲。
“不要不要”
谢白榆还在睡,但是睡得不踏实。他眉心皱起来,手指无意识攥紧了被子边儿。
他在说梦话。
“我不要,我不唱歌了,我不唱了”
谢白榆的声音大起来,一下子喊出声,“不要,我不唱歌了,我去弹琴,我不唔唔妈!”
“小榆!”
覃冶一个翻身弹起来拍开床头的灯,隔着被子一下一下拍着身边的人:“没事儿了,没事儿,不唱、不唱”
谢白榆逐渐安稳下来,不再一个劲儿挣扎。但是他的呼吸还是急促,眉心也还拧着。
“小榆,醒醒。”
覃冶柔声叫他。
谢白榆睁开眼的时候,眼神都不聚焦。他在被子里捂了一身汗,睡衣根本拦不住他身上烫人的热乎气儿。
谢白榆哼了两声,想往枕头里埋。
“小榆。”
覃冶从客厅拿来了谢白榆的羽绒服,“起来,乖,我们去医院。”
“我不去医院。”
谢白榆没什么力气说话。他只觉得自己头又涨又闷,没意识到自己又发烧了。
这种情况覃冶也不可能再由着他来,退烧要紧。他在谢白榆头发上抓了两下,想把人哄醒。
“你晚上吃了药根本不管用,再不去医院挂水好不了啊。”
“我不要”
发烧得谢白榆看着就格外脆弱,言行也退化成小孩。他觉得覃冶身上冷,使劲往被子里缩,“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