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昭一脸错愕,什么喜脉,他是男狐狸,不能生毛团子的。
想来是自已脉象乱窜,歪打正着出了喜脉的症状。
弘历弘昼直接站了起来,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一时愣住了。
其他太医也被惊得一片哗然,面面相觑。
华妃的凤眸从未如此错愕地睁大过,身体前倾,嘴巴张开。
喜脉?!
她人都恍惚了,这么多年她一心求子不得,结果,江慎说五阿哥一个男人有了喜脉???
荒谬至极!
她当即愤而拍案,惊得茶盏都滚落了,才发觉手拍得通红:“大胆江慎!胡言乱语!本宫看你是失心疯了!”
江慎连忙找补道:“微臣失言,不是喜脉不是喜脉啊,微臣说的是细脉细脉,五阿哥脉象细小,乃气血两虚之症!才常觉困乏啊!”
弘历见这人前言不搭后语,长得又一副坏人相,根本不信他的鬼话:
“气血两虚?我五弟身强力壮,是个人都能看出他气血旺盛,我看你就是医术不精!章太医,你继续说。”
江慎埋着头,祈祷章弥不要犯糊涂,他已经抛了话根了,就按这个说。
到时候他们心照不宣做个阴阳药方,药方上写补气血的方子,实际端一碗堕胎药,趁那胎儿没成气候,掩下这丑事。
想来,五阿哥若知道我用心良苦替他隐瞒,还要谢我。
但章弥看向江慎的眼神愈发古怪,这家伙不会真的突发脑疾,在这胡言乱语吧。
什么喜脉啊,他是不是有病?
五阿哥一看就是货真价实的真男子汉,怎么可能有喜脉。
章弥声音平稳且有力,很让人信服:“微臣的确说有滑脉之兆,只是滑脉并非全然是喜脉,也并非是女子独有。”
“五阿哥体有滑脉,恰巧与江太医所言相反,是血盛之状,心率过快,本该精神旺盛,却困乏疲倦,微臣认为,是积食所致。”
弘昭一阵好笑,搞半天是吃多了?这让他怎么装病?
他不知道的是,夹竹桃的香毒是慢性的,一点点浸润,一点点影响,气味还淡。
若华妃今日没来,章弥或许贴着弘昭的衣服仔细嗅,还能闻出来极浅的甜香味。
这就有些怪的,因为男子衣物用的熏香(室内虽然不点香炉,但衣物熨衣时若无特别交代,奴才们会默认用的),通常是松香,沉香,檀香之流。
而不是女子所用的甜香。
他是太医,他医术精湛不错,但他又不是狗,且术业有专攻,不能一闻就立刻分辨,但至少往香毒方向怀疑。
可华妃被欢宜香熏入味儿了,现在往那一坐,周围都是一股浓烈又熟悉的甜香,霸道得让他再也分辨不出其他。
因此,章弥没能发现异常。
只按照脉象来看,是积食血盛,出现滑脉没错,加之酿生湿热,引发嗜睡之症也是有可能的。
弘历弘昼和华妃放下心来,其他太医们也放下心来。
破防的只有江慎。
他猛然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章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