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的转变带来的不同不说天差地别,至少明镜认为他师父是放飞自我了。
“阿满。”
明镜夹菜的动作丝毫没有受影响,稍微偏头张嘴把白子画喂他的胡萝卜丁吃了。
无他,熟尔。
按理来说二人辟谷,不过吃饭吃了这么多年了,已经习惯了。
“还没有问师父,心魔是怎么回事?”
“闭关时,冲击三十三重天遇到幻境,没能勘破,陷在里面了。”
白子画似乎不欲多言,一个劲的投喂明镜。
明镜不是好糊弄的。他很敏锐,他想知道的,有很多办法能知道,无非是时间长短问题。唯一一次就栽亲爹老皇帝手里,没能提前知道昭妃的身份。
何况现在的白子画。
“幻境里有什么?”
白子画抓筷子的手抖了一下,他意味深长的说:“真的想知道?”
明镜觉得不妙:“我不想知道了。”
见此,白子画倒想说说了,“从上仙到上神的第一步是与天地同频,第二步便是幻境。幻境是从七情六欲开始,我停在了爱与欲。”
说都说了,明镜总不好把人嘴给堵了。
等下,三年前?
明镜:“三年前师父便生了情念么?”
“嗯。”
白子画回答的坦荡。“三年前,我察觉到这一点,于是闭了关,以为能靠时间杀掉它,然而在幻境里见到了阿满。”
“……”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呢。
“有死去的阿满,有没遇到我侥幸逃生仇恨缠身的阿满……有喜欢他人的阿满,还有爱慕‘白子画’的阿满。然后我醒了。”
“心魔便是那样从幻境中带出来的。”
白子画直视明镜的眼睛:“因为我知道阿满不喜欢我。”
幻境里爱慕‘白子画’的‘阿满’满心满眼都是‘白子画’,根本不像他的明镜。
清醒,太清醒了。也因为清醒,白子画看不透前面的那些阿满,不愿意阿满变成前面那些令他无比心痛的样子。
白子画捋了捋明镜鬓边碎发,他眉间堆满悲伤,眸光微黯,
“我宁愿阿满不爱我,也不要下场那般凄凉。”
明镜安静了一会。
“不明白没关系,以后会……”
白子画愣愣的抬手点在脸侧,忽而一笑,眉眼间的无奈尽数褪去化作深情眷恋。
明镜被看得不自在,白子画一番推心置腹令他有所动容,亲吻脸侧不过是脑子一热,身体先动而已。
毕竟二人现在应该属于试验期恋人。
恋人之间做的不就那么几样。
他放下碗筷起身离开,手腕蓦然被拉住,明镜暗想他怎么又来这一套,灵力外放直接甩开,走出去没几步,撞到白子画的胸膛。
腰部被揽住,二人面庞离的极近。
似乎是在问他愿不愿意,白子画没有再进一步。
明镜回抱住他,微微昂头,试探地吻上去。
白子画喉咙滚动了一下,声线低哑:“我教你。”
明镜舌尖被缠住,一双桃花眸好似浸了水,雾气朦胧,眼尾泛红,脸颊滚烫。因为被动承受,他感觉身体发软,不愿意认输,抓紧了白子画的衣衫,顺着向下的力道拉昂起头,下颚线绷紧,主动迎了上去,他们唇舌交缠。
白子画耐心的引导,明镜原本的笨拙和狠劲被包容,如春风化雨,两人的呼吸逐渐平缓下来。
分离后,明镜眸中水光流转,看人自有一番深情。
白子画凝视良久,抬手弄散了明镜后脑勺的抹额结,抹额落于掌心,白子画换了没有镶嵌玉石的那边,挡住了明镜的眼睛,顺着抹额两边拉到脑后,重新打结。
眼前被抹额挡住,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
白子画的脑袋埋在明镜的颈肩,呼吸湿热。
“若他日阿满用方才的眼神注视着别人。”
一声轻叹,他补充道:“我的心会比生生剜掉痛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