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两者外,我对名字究竟是什么,没有太大的执念。
“那在中间加个R吧,算作中间名。”
“行吧。”
面前的人虽然不怎么满意,但也做了让步,“你这个又刺又随便的性格,真有些像我。”
JaimeRFu。
这是我新的名字。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站在哪种文化的立场来看,都有些奇怪而难以解读。
但我还挺喜欢的。
我生来无根无萍,却又在二十多年的风雨中找到了些属于我的东西,拼凑起来,构成了奇怪又注定迷人的自己。
在回南法的旧庄园前,Rochecau1d宣布了我同品牌的合作。
有关我“花瓶”
的传言一瞬间消失地无声无息,毕竟这位时尚界的鬼才曾经说过,自己最讨厌徒有其表空无内里的艺术品。
而他选择站出来为我说话,则足以证明至少在这位行业先锋人物眼里,我并非他讨厌的那类人。
然而没谁知道这位大设计师确确实实把我打为了他讨厌的那类人,只不过在血缘的绑定与家族的荣耀挟持下,一反常态地偏了私。
但这不代表他就不会再挑我的刺。
明面上这位天才始终同我站在同一战线,但私下里,他从来没放弃“修剪”
我的努力。
“你也不看看有多少世界顶级模特是从deRochecau1d走出去,才爬上金字塔顶端的。你要想蜕变,就要相信我的判断。”
彼时我们正坐在飞往南法的航班上,我一路上一直听这位牛人讲解和家族有关的各项注意事项,心力交瘁,实在腾不出功夫和他拌嘴。
“行了,你就说想让我怎么办吧。”
我随意应付道。
Rochecau1d坐起了身,隔着头等舱的过道,认真审视了一遍瘫在位子上的我。
“把头染回金色,别再留长,剪短。”
“从此以后,你不再是长美人或者什么荒谬地‘东方狐妖’,就是个普通、在巴黎一抓一大把的混血模特。只不过是比其他的混血更漂亮一点,但也没那么特殊。”
“你能做到吗?”
我原本只打算随口应上几句,但听了他话的内容,竟真的仔细思索了起来。
“能吧。”
我想了想,然后道,“换个风格,也许不是坏事。”
一方面,是我长的时候有些过于像我这位便宜老爹了,另一方面,我也想和过去的自己,做一个有仪式感的告别。
于是落地后,Rochecau1d兴冲冲地直接将我拉去了他御用造型师的私宅。
相较于带我回家族认祖归宗,他似乎对改造我这件事更加急切一点。
我坐在镜子前放任造型师对我的头一阵修,出于对自己脸的信任,对最终效果完全不担心。
而在真的看见一头金,爽利短造型的自己,我却觉得异常奇怪与陌生。
我长太久了,也习惯了一次次染黑。
这是我过去不肯舍弃的执念,一执著便是十年,从来没想过会有彻底舍弃与改变的一天。
我自觉自己变得普通了一点,美丽地不再那么独特且具有攻击性。但Rochecau1d和造型师似乎对我新的模样爱不释手,我毫不夸张的说,在他们的眼里,我看见了不断闪烁着的星星。
“hesoneofusno。”
造型师拍着Rochecau1d的肩膀,冲他打趣道,像是怕我听不懂他们之间的谈话,贴心的用了英文。
我抬手拨了拨头,笑着用法语回他。
“事实上,你可以直接讲法语。”
Rochecau1d有些高傲地拍开了造型师的手,好心情道。
“听听吧,他的法语现在同母语一样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