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为什么说理解李巷的做法?”
萧酌脱口问了一句。
可问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他完全没打算说这句话,可这个问题好像自己莫名奇妙就冒出来跳到了他嘴边。
慕茗移开了视线,淡淡道:“当你很爱、很想念、很舍不得一个人的时候,你也会理解李巷的做法,甚至会和他做出一样的选择。”
他话音落下的那个瞬间,萧酌突然觉得心脏像在被灼烧腐蚀。
“所以……如果你的那个竹马还一息尚存,你也会和李巷一样,想尽一切办法留住他?”
慕茗毫不犹豫:“对。”
心脏处的灼烧感开始蔓延,萧酌没有立场评价,但他却觉得自己好像有些生气。
“那如果有一天,他回来了,你却老了呢?”
慕茗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满是寂寥和孤注一掷的坚定,他说:
“科技和医学在不断发展,到时候我就看看能不能把身上那些老旧的‘零件’换换,忒修斯之船最后还是不是那艘船我不知道,但我把全身换一遭,留下和他的记忆,撑到再见他一面就足够了。”
萧酌的喉咙像是被硬物哽住,好半天,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那你也是个疯子……”
慕茗迎着他的目光,坦然接受了这个评价。
看他居然还挺骄傲,萧酌气不打一处来,又想不通,别人爱得至死不渝,他自己气个什么劲儿?
他转身坐回自行车前座,背对过慕茗,却没有动作。
好半晌,他甚至忍不住给慕茗找了个没那么疯的解释:
“也是,活人冷冻、更换器官什么的,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成为世界上第一个成功案例,为人类科研做出巨大贡献。”
他言罢,后面的慕茗却笑了一下,轻轻一道气声,把他话里的“高尚无私”
击了个粉碎。
慕茗看着远方,目光悠长,声音轻似呢喃:
“什么世界第一个,全国第一个……其实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挚爱的人,仅此一个。”
他们回到村里,路过隔壁那栋楼时,还忍不住停下来看了下那道门。
可惜的是,这家人今天一大早来绑了头猪,离开时估计把大门重新栓紧了,他们看不到这家的老太爷到底还挂没挂在墙上……
回到李巷家,一跨下自行车,萧酌就提着那两只鸡进了厨房。
慕茗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感觉很是奇怪,这人在小卖铺和他聊完人体冷冻的话题之后就一言不发,明明平时叽叽喳喳的,可回来的一路上却一句话都没再跟他聊,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他把自行车锁好,去到厨房才发现里头可真热闹。
李巷在洗青菜,双喜坐在灶台前折着树枝往火炉里塞,玩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