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随厢式货车,沿着广州的外环一路过HP区出城,目标东莞方向。
车程并不久,但我们四个在车上每分每秒都捏着汗。
我喊亚洲保持克制自然些,别挨太近,当心周围有眼睛。在此之间,厢式货车东拐西拐,有时一条直路非要绕一圈再兜回来打个环,速度没有明显变化,这让我心喜,说明我们的跟踪还没暴露,而且也预示着与目的地很近了。
又跟了半个多小时后,已临近清晨。车驶入DZ市区郊外,依稀能窥见山路尽头是片废旧厂房。
厢式车没有停顿,直开进了厂区大门,门很破旧满是红色锈渍,铁皮翻卷,没有上锁。
索性我们见状车轮一拐,下道驶向厂区一侧的树丛里,跳下了车。
下车后我环顾周围,压低身,见没异常,招呼着沈莉将子弹推上膛。亚洲他们机警地跟在我后面,顺势也掏出了腰间的配枪,齐刷刷举在胸前。
“这里是银瓶山半山腰,周围都是粗大乔木,又是荒山野岭,地势很复杂。”
亚洲低声对大家说。
我环视着,的确,周围雾气很重,这里大量的雾裹着白光在地上爬行,这不是什么好事,一旦有风来,雾气会把我们团团盖住,而这些雾气,都是地表水分蒸发和一些微生物的混合物,尤其是动植物腐烂后产生的氨气,硫化物,氯气等,极易形成毒雾,非常危险。
“猴赛雷,开到这里来交易。”
我被亚洲冷不丁一句话把神志拉了回来。
“快,你们用袖子捂着自己的口鼻,跟上我,这里很危险,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这儿的雾可能不干净。”
我拍了下自己脑袋使自己保持清醒招呼说。
亚洲闻听,捂嘴说,“丢!这里很邪乎哒。老人都说,冒然进来就是不吉利嘚。”
我们冲出了林子,来到厂区一隅。
沈莉看着眼前黑乎乎一片低矮厂房,回首看了下周遭潮闷的密林,气喘吁吁地咒骂道。“不得不说,这里太他妈的适合不法勾当了。”
言毕,我们几人成一线小跑绕过大门,从侧面的围墙翻过入内。这里是片粗壮枯老的荔枝树林,不规则的矗立在厂区围墙内,我们已混入了厂区。
同时,厢式货车就在附近我们侧身不远处的车间收发货口处,那是一个水泥砌的高台阶,上面挂着透明的粗塑料门帘。
我们沿着内墙,见周围安静,三两步穿过空场,向着这个车间挪去。
车间非常大,空中是厚实的机械横梁,那是架装卸的滑轨车。目之所及,下面全是几人高陈旧设备,布满整个厂房,这里似摆着很多冲压车床,地面尽是残留油污,凝在一起像地面上黑色青筋,无不透露之前的辉煌和今日的衰败。
在冲压机床的遮蔽下,我们迅速移至收发货口处。此刻,厢式货车也同时在掉头,好让集装箱尾部对准卸货口。
“兄弟们,准备卸车!”
一个高个子的男子走了出来,见这个人极瘦,上身穿着件藏蓝色褶皱西服,下身是条磨得很旧的牛仔短裤。虽然上衣很宽松,但他弯腰曲背的模样显得弱不禁风。
男人走近些,站在卸货口的晨光下,整个人更加清楚,蓬乱的头发如杂草一般顶在头上,满脸蜡黄,尽是困意。
“来人啊!卸货了,都他妈的人呢?”
他将嘴里半截的烟狠狠朝地上一啐。
话音一落,从他身后的类似办公室的房间里,一下子涌出来足足七八个男人。而这些男人明显要比他壮实。
“把钱和牌先收起来啊,回头接着耍!”
瘦高的喊话。
他接着说,“别把他妈的正事给耽误了,一会老大带着人来,要是没整利索,都他妈都别混了。”
不到半小时,整个集装箱的所有货都被推了出来。那是一个个黄色的防撞木箱,四周都是用铁钉封上的,显得密不透风。
明仔戴着手套拿着货单,从远处走向瘦高的男人。后面还跟着一个人,想必那就是齐支的人了。
“喂!站住!”
高个男子喊道。
明仔和那人立马停下,站在原地不敢向前。
“喂!明仔!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