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我真不知道她哪来的这么大的执念,感觉公司也没什么她很熟的人——除了一个和她关系模棱两可的王弦——她怎么非得喊着这群人开party呢?
二十三楼会议室外面的走廊里,就坐了我和安萧两个人。也不知道今天那些课长抽什么风,还十几分钟开会了一个也没来。我和安萧看着门口的那四个椅子,十分默契地坐在了两边。
空荡荡的走廊没什么人影,隔壁会议室里还开着另一场会议。我环顾四周,又看了一眼安萧,她正一动不动地低头看手机。我低声道:“诶,金卫国把咱们卖了。”
开口我才发现我又点太过小声了,这可真挺考验安萧听力的,我用余光瞥到她在打字,几秒之后果然收到了她的微信:“怎么说?”
我笑了笑,仅隔着两个座位用微信聊天,让我有种奇妙的感觉。
“冯可临知道我们一起逛家具城了。”
我还是瞥她,她仍然不动如山,却发来两个“惊恐”
的表情。我继续道:“没事儿,危机基本化解。”
“厉害。”
她回我。
这时候终于开始来人了,钱课长和王课长有说有笑地朝我们走来,一番问候之后,王婉在我身旁坐下了,钱课长又回去拿些什么,走廊上还是只有寥寥几人。
王婉是个很可爱的女人,她年纪和我也差不多大,却总给人一种“小姑娘”
的感觉。她的干净真诚似乎是和她包包上的粉色配饰相统一的。比如现在,她向我展示她镶钻的美甲:“怎么样刘课长,好看不?”
这颜色似乎只能用粉嘟嘟来形容,可是在她身上却也不显得违和。王婉的父母都领着退休金(我听说一月有小一万),丈夫也是在政府里端铁饭碗,每次看到她我就觉得这才叫小康家庭里的女人,物质富足了然后追求精神富足。
她活得自由且美满,但其实我知道有人在背后诟病她“一把年纪了还装嫩”
,我讨厌那些言论,所以总在她问我“可不可爱”
、“漂不漂亮”
的时候狠狠夸一顿,好像在抹去那些诟病一样。
“好看!”
我凑过去仔细看了看,“这是镶的钻吗?”
有点明知故问了,但我对美甲还真有点不知道怎么夸。
“嗯,”
她点点头,“我朋友家开的店,做这些加指甲护理才四十。”
“嚯,”
我惊呼,“这么便宜?”
我们的对话以她把那个店推给我告终,我知道自己绝不会去的,但还是高高兴兴地接受了。王婉也打开手机开始玩的时候,我终于又打开微信,正好收到安萧的消息:“聊得蛮好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