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的掌柜看到人群中的林尽染,便做了邀请之姿,朗声道,“这位兄台可愿一试?那便上来试试,可莫要扭捏。”
“我知道他,是林公子!大将军府的新婿,林尽染林公子。”
人群中不知道谁高喊了一句。
又有附和者道,“没错,是他。我在揽月楼里见过他!”
社死!林尽染除了想到这个,真想不到其他的词可以形容,你可以说林将军,可以说新婿,可以说林公子,麻烦别在这里带上揽月楼三个字行吗?林尽染都能在一旁感受到一股子寒意。
高台的踏跺前,人群自觉地分散到两边,林尽染只能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一步步走上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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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林公子!久仰!上月鄙人不在楼中,未能见到公子的风采,实乃遗憾。未曾想今日便能有幸看到公子恣意挥毫、妙笔生花。”
这聆音阁的掌柜自然也是拜读了林尽染之前写的咏梅了,何况此人又是大将军府的新婿,言语上自然是要客气些。
“掌柜客气了。”
“且慢!”
倏然有人打断,花船中有一蒙着面纱的女子掀开纱帘,提着裙摆缓缓下了花船。
“元瑶姑娘?”
林尽染轻轻唤了一声,又转而看向李时安,向其比划了嘴型,我真不知她会来!
只见元瑶姑娘微微欠身,便带着些怨妇的口吻说道,“染之真是狠心,自上次离开揽月楼后竟是一次都没有寻过妾身。枉妾身日日思念郎君。莫不是染之又有了新欢,忘了妾身?”
离得远些自然是听不到此话,但这些却是一字不落的落入李时安的耳中,李时安戴着面纱,自然是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眼中的警告之意已甚是明显。
“今日作诗,妾身可为染之代笔。若是得空,染之可愿同妾身回揽月楼中,让妾身一诉衷情?”
但台下与醉仙舸早已议论纷纷,这才得知,竟是揽月阁第一美人元瑶姑娘。
李时安自也是听到身边的闲言碎语,目光却是打量着台上的元瑶姑娘,身段极好,虽只能看到眼睛,但想来相貌也应也是极为出众的。
元瑶自然也注意到有一特殊的目光盯着她,顺着望去,亦发现了人群中的李时安,那《清平调》所夸的李时安,心中暗道,果然气质出尘,超凡脱俗。
台下的李时安虽是有些气恼,但见林尽染将目光皆是放在自己身上,倒也稍有些慰藉,便对林尽染颔首示意,林尽染见此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
“那便辛苦元瑶姑娘了。”
林尽染拱手作礼,又缓缓在台上踱步,假装思索后便缓缓背诵,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也正是念到此处时,原本正代笔的元瑶姑娘便看着眼前林尽染的背影,泪眼朦胧,眼前的男子忽远忽近,捉摸不清,可叹他的眼中装的却不是自己。
只听着人潮大喊“好词”
的赞美之声,才将剩余半句落笔写完。
李时安见林尽染如此赤裸的目光看着自己,口中又念着如此动人的诗词,心中不免狂跳,多日的吃味、委屈皆是刹那间烟消云散,含羞地垂下螓首。
“未曾想染之竟是如此痴情之人,也怕只有她才能让染之如此深情。”
元瑶姑娘眼中的落寞之情不言而喻,又紧跟着轻声道,“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便也只能害妾身这等痴心人,独守空闺了,染之且宽心,妾身说话都算数的。”
说罢元瑶姑娘便背过身去,抬起袖子,抹着眼泪,独自惆怅去。
这聆音阁的掌柜此时也是大脑一片空白,这该如何是好,但又不好让场子冷了去,便扬声喊道:“林尽染林公子之作,上品!”
但此时林尽染竟有些不知道所措,此时若是去安慰元瑶姑娘,那台下的李时安该如何是好,可又若不说些什么,倒真有些显得不近人情了。
这便是一手“将军”
。李时安也是暗自思忖,若是元瑶姑娘说了这段话便下了台去,此时也不过是被人议论几句,林尽染倒也不会显得如此为难;但若是继续留在台上,那便是要林尽染给一个态度,而刚刚这个元瑶姑娘必是已经猜到自己是谁了,这便不光是要林尽染一个态度,还是要自己的一个态度。若不是知道林尽染只去过那一次聆音阁,必是要怀疑他与这元瑶姑娘有什么暧昧的,偏自己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