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寻的手冰凉至极,他以为他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反应,但?事?实上,一靠近这里,他的胸口便是一阵沉痛,脑袋像是蒙上了一层雾,让他整个人处于一种沉沉浮浮见不到底的恐慌之中。
他知道了吗?我刚刚好像说了什么,继寻惊疑不定地想。
陆子洋歪了下头,一副无辜又疑惑的模样,问?道:“怎么了?”
他倒是没想到?他会怕这里。
而?继寻看向他,眼里是没有掩饰的恐惧。
继寻的脑子里久违地出现了两个割裂的画面——只剩下半个脑袋血肉模糊的陆子洋,和眼前近在咫尺长?着陆子洋脸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他后退了,而?陆子洋没有松手。
见他畏惧,陆子洋反倒是笑了,他靠近了些,非常近,额头抵着额头。两人手牵手,他小声地开了口,嗓音在近距离里听起来蓬松柔软,叹气一般:“亲爱的,你明明很害怕。”
“……”
这话就像是催命符一样,彻底撕破了那本就不牢固的友好面具。
——你知道你为什么怕我吗?
——因为你做过对不起我的事?。
继寻瞪着他,眼眶通红:“你不是陆子洋,陆子洋已经死了。”
“哦,我不是陆子洋。”
陆子洋重复了这句话,笑容带了点凉意。
他轻声道:“我不是陆子洋会让你更好受一些,是吗?”
“你是主神?”
继寻咬了咬牙。他的脑袋很晕,眼前的景物朦胧带着光。
陆子洋不说话了,他揉了揉继寻的头发,安抚一般,指尖沿着发梢划过他的耳朵,往下挑起他的下巴。继寻稍稍抬起头,他的眼睛已经很空了,略带茫然地望着对方?。
“我是陆子洋。”
他加重语气说道,“你的陆子洋。”
然后他笑了,似乎对这个说法很满意。
继寻的视线落在他脸上,他看到?他金色的眼眸,熟悉却又疏离。
“你……”
继寻的声音有些抖,他尽量让自?己显得冷静,但?颤抖的声线还是出卖了他,“你听我解释……”
陆子洋没说话,只把人拉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主卧很大,床在进门?左手边,浴室在右边,中间的空间里放着工笔画屏风和长?条的贵妃椅。继寻下意识去看浴室,浴室的门?是开着的,那里现在干净整洁,白?色的浴缸纤尘不染。
“开心吗?”
陆子洋问?,一副愉快的模样,两人仿佛回到?了那一天,“你看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