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他咬破了嘴唇也没让自己发出任何一声多余的声音,也硬生生憋回了眼泪,愚蠢又好笑地拼凑自己碎了满地的自尊。
但是一听到母亲的声音,他强忍了一晚上的委屈和痛苦,就如排山倒海一般地涌上了心头。
他摸了一把自己的脸,上面已经交错着凉掉的泪。
好恶心。
纪秋允忍不住地干呕,他抓着床沿,一阵一阵地反胃。
脏。
他觉得自己好脏。
【作者有话说】
少爷是允允最大的颜粉头子
觊觎
如此算下来,他跟在柏扬之身边已经有快一年。
柏扬之在最初的那两个月里找他的次数很多,每次都能缠着他要很久,他不明白一个人的需求为什么会那么大,即使是面对他这样一具在床上完全僵硬地像一条死鱼一般的躯体。
像今天这种,被叫过去在局里陪着玩的经验他也不是没有,只是他不喜欢那种场合——更不喜欢自己在那里的身份,他大部分时候只乖乖在柏扬之身侧做个合格的玩意儿,该陪笑的时候陪笑,该陪酒的时候陪酒,尽力避免做出惹得柏扬之不快的行为。
好在柏扬之也不怎么喜欢他在那种场合露面。
忍一忍也就过去了,除了偶尔会遇到自己认识的人之外,没什么会让他特别难堪的。
过了十几分钟路程,车停了下来,纪秋允抬眸望了一眼窗外,非常低调的门头,却处处透着奢华,他深知这其中是纸醉金迷的地方,必定装修奢靡。门庭内外来往皆是穿着华贵的男女,那些游刃有余又张扬而笑的人看起来有钱又有权,和柏扬之一样,是属于那个他所遥不可及的阶层的人物。
秘书先下车帮纪秋允开门。
“他……着急么?”
纪秋允下车,垂着眸,状似无意地问道。他的手插在兜里攥着里边的盒子,十一月份的天,为了让柏扬之看着赏心悦目,他只穿了一身薄薄的风衣,修身,但和保暖没有半点关系。风从脖子里灌进去,他有些冷。
“倒也没有。”
秘书思考了一下,回答道,“今天是少爷朋友庆生,一定会过零点的。”
纪秋允轻轻点了下头:“知道了,谢谢。”
秘书从不多问半句他们之间的事情,只微微躬身道别:“纪先生也快些进去吧,外边冷。”
目送扬长而去的豪车,纪秋允却并没有着急进去,虽然北风吹在身上的确有种形销骨立的寒冷,但也给他送来了别样惊醒的滋味。
建筑门口的灯光敞亮,几乎照得他无处遁形,他遂漫无目的地踱步到一侧的灯火昏暗处,坐在一个早已停止运作的喷泉旁,从口袋里摸出拿那包在车上就一直攥在掌心摩挲着的烟,缓缓在风中点燃,目光无焦点地注视着某处,慢慢地吞吐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