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这一句话,却惊得王氏几乎要跳起来。
她立刻捂住嘴,半晌说不出话。
秋澈却没再解释更多,让玉明将她安置好,扭头和李青梧一起回了主院。
她们这段时日已经养成了习惯,只要有空,都会由秋澈亲自对李青梧进行一对一的教学。
要问学什么?自然是朝野相关的事务了。
李青梧是极聪慧的,就像学习绣花下棋一般,学习这种事也是一点就通,秋澈教起来很轻松。
到如今不过上十天,她已经能在论事时,差不多跟上秋澈的思路了。
只是今日李青梧听着她侃侃而谈,却有些微微愣神。
等她说完,李青梧忽然问:“玉明也是你教的吗?”
“不是,”
秋澈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我没那么闲,她们都是自己学。文学武术方面的,我也请了师傅教她们。”
只是李青梧身份不同,请师傅进府难免引起皇帝的注意。
李青梧如今出了宫,并不想太出风头惹皇帝关注,秋澈便有意将李青梧培养成自己的一张暗牌,才会亲自教导。
“怎么突然问这个?”
李青梧顿了顿,笑了下:“没什么,你继续说吧——丞相怎么了?”
“丞相与赵王,曾经都是先皇的左膀右臂。”
一个文臣,一个武将,和先皇一同开创了一个新的朝代。
只是后来先皇驾崩,太后下台,亲太后一派的赵王在此间收到波及,被贬出京至岭北,一晃三年,再也没有回来过。
赵王与吴相年少相识,关系情同手足,却从那次政变之后,分道扬镳,再无来往。
当时关于这两位大人物的传言众说纷坛,但都没有定论。
不过听说贬他出京的主意,便是吴如生亲自向皇帝进言的。
“赵王为人谨慎知微,在岭北安分守己,从没有闹出过什么乱子,”
秋澈说,“三年前他能在那场政变之中全身而退,也是因为他没有留下什么投靠太后的证据,才能被轻轻放过。”
“那他投靠了吗?”
李青梧是知道秋澈已经和太后达成了短暂合作的,不过不确定秋澈会不会知道这些内幕。
但秋澈看了她一眼,还是回答了:“没有。”
“大夏开朝时,这两位大人就曾向先帝立誓,此生只忠于皇帝。”
这句话代表了什么,显而易见。
但显然如今的皇帝并不相信这所谓的立誓。
他不仅贬了赵王,如今还在忌惮着位高权重的吴相。
吴如生如何先不做评价,但赵王戎马一生忠心耿耿,最后却被贬离京城,去了岭北那种苦寒之地,一去就是三年,说起来谁不喊一句冤。
但古往今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已经是不成文的规矩。
最是无情帝王家罢了。
“赵王在岭北三年,收敛锋芒不问世事,就是为了不引起帝王忌惮。可偏偏,赵王的三个儿子里,出了个杨裘。”
秋澈笑笑,“他一身才学,又自认胸怀大志,自然不甘留在岭北那种地方。一年前你的及笄礼上,他借口献礼入了朝京,实则是为了参与科考。不多时又被赵王让人抓了回去——恐怕,他当时没能来得及准备礼物吧?”
李青梧点头:“他当场作了一幅画。”
便是后来传遍京城的“美人持扇图”
。
说着,李青梧缓缓眨了下眼,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秋澈的神色。
秋澈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只是说到这里,突然抬头道:“对了,那副画——还在你这里?”
李青梧被她突然投来的视线惊了一惊,慢半拍地眼睫一颤:“在。”
就在她陪嫁的那些嫁妆里。
这画曾经被皇帝大方地挂在皇城口供人欣赏了一个月,后来临摹者不计其数,却无一人能画出其神韵。
秋澈饶有兴致:“能看看吗?”
她好奇这幅画很久了。
李青梧犹豫了下,还是起身道:“跟我来。”
公主府的书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