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之前说娶我,会后悔吗?”
舒小棠执着而认真的看着他,听他说不会,紧接着便道:“那我也不会,现在,将来,都不会。”
他低下头,吻越来越重,却一直不上不下的徘徊着,他依然在犹豫,刚刚破闸而出的理智隐隐有回归的趋势,可舒小棠却不愿意,她手脚并用缠住他,用自己的身体来一点一点杀死他的理智。
舒小棠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临门一脚的时候,门外突然想起诡异的风声,声音嘶吼呼啸,听得人头皮发麻。
司屿动作一滞,眼神渐渐恢复清明,他红着脸翻身下床将舒小棠的衣服一件一件捡起来,递给她的时候甚至不敢跟舒小棠对视。
“抱歉。”
司屿坐在床边,神色不自然地看着地板,“我会娶你的。”
他干巴巴地重复着这句话。
舒小棠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怨恨地盯着门外,要不是这个该死的声音……她怒气冲冲地穿上衣服,光着脚跑下床,一副要跑出去干架的仗势。
司屿急忙拦住她,“别出去。”
他紧紧抱着她,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这招对舒小棠百试不爽,但这次却不管用。舒小棠红着眼道:“钥匙给我。”
她好像非要冲出去把那个碍事的暴打一顿不可。
司屿没有给,外面那个人他是不怕,但舒小棠不行,他不能任由她出去冒险,“冷静点,听我说,那个声音在故意诱惑你,别上当。”
那个人每个月月初都会出来娶亲,且男女不忌,只要长得漂亮就行,是以每到月初徊城人人自危,当然除了长公主府和一横馆。
为了能让那些躲起来的男女出来供那个人挑选,那个人手下的魅军和魉将会合奏一曲《川河调》来诱惑人心,心中所想,即耳中所听,眼中所见。
舒小棠现在看到的就只有司屿一个人,无边的黑暗中,只有他一人光芒万丈。但耳边的声音却很嘈杂,哭泣,嘶吼,哀嚎,像地狱一样,吵得她血液沸腾。
很想杀人!
司屿捂着她的耳朵,嘴里轻声说着什么,舒小棠脑袋一团浆糊,根本听不清。
昏昏沉沉的时候,舒小棠好像产生了错觉,她竟然看到门缝下面有一团阴影渐渐延伸进来,它越来越近,目标直冲着司屿,舒小棠来不及多想,一把推开司屿,自己很快被那团阴影包围住。
那些阴影像是在试探,忽远忽近的,舒小棠不停地转圈跺脚,企图跳出包围圈,但一不留神,后脚踝被一团阴影攀附上,“司屿——”
舒小棠还没来得及求救,整个身体就被阴影包裹住,渐渐地,像融化的奶油一样一点一点地消失在平地上。
司屿一脸担忧地看着昏倒的舒小棠,她刚才被鬼影冲撞,整个人神识不清,想要唤醒她,必须得今晚的准新郎——谡(su)王出面才行。
可谡王娶亲,百事尽歇。要是扰了他的良辰美景,可就没办法轻易离开这徊城了。
司屿犹豫再三,去找了隔壁的萧尉聍,“有没有办法,掩饰住我身上的气息?我今晚要去趟谡王府。”
“你疯了?这个时候去找那老怪物?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萧尉聍诧异至极,百年前谡王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至今都在。
百年前,萧尉聍奉沐陵献的命令来徊城找一样东西,却不巧碰上谡王娶亲。当时萧尉聍并不知道那老东西男女通吃,晚上在街上走着走着就被人掳进了花轿。
更恶心的是还被迫换上了凤冠霞帔,而他的那点计俩根本不够谡王塞牙缝的,要不是长公主怕得罪沐陵家,他差点就被一个老东西给玷污了。
是以萧尉聍对徊城避之如蛇蝎,要不是这次陪司屿调查和易的事,他是打死都不会再来的。
司屿忧心忡忡道:“可舒小棠一直昏迷着,不救她,她会死的。”
萧尉聍哑口无言,要是别的原因,他还能靠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极力劝说,可事关舒小姐,他知道就算磨破嘴皮子也没用。
“要不先把她带回去,等老祖宗醒了再说?”
萧尉聍弱弱地做着最后一丝挣扎。
“舒小棠等不了那么久,而且她现在身体特殊,我怕再不带她平安离开,以后可能真就永远留在这里了。”
如果只是待在徊城,对舒小棠来说并没有太大影响,但现在她昏迷不醒,意识消散,时间一久说不定真要成死人了,到时候他想带她走都不可能。
“那真去啊?!”
萧尉聍一脸哭丧样,他实在不愿意面对那个老东西啊!
虽说那老东西不是真的老,长得年轻帅气,风流倜傥,可架不住他基里基气,一开口就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司屿态度很坚决,这次非去不可,萧尉聍只好舍命陪君子,“去就去,我这次非亲手宰了那老东西不可。走!”
谡王府内,灯火通明,红绸漫天,一切的礼仪习俗都是按照千年前西楚王朝的来进行。
舒小棠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满目红色,头上盖着一块红布,看不到外面是什么情况,只知道自己身上穿着一身红衣,脚上穿着古代的绣鞋,双手交握于腹处,此刻正端庄规矩地坐在床上,身下的被褥也是红色的。
舒小棠想受不了刺眼的红,想伸手把头上的东西取下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或者说身体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王妃且等等,王爷在前面赏完银子就过来了。”
舒小棠盖着盖头看不到说话的人,听声音应该是个年轻的姑娘,站在她左手边。
那姑娘长得很好看,小脸圆嘟嘟的,看着一脸福相,如果舒小棠能看到的话就会发现,这屋里不止一个姑娘,乌压压站满了整个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