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让他如此痛苦,颜休感到心疼愧疚,“对不起,没事了,都过去了。”
“我不在那架飞机上,所以不要再害怕了。”
她亲吻他苦涩的眼尾,“洛弗因,我就在你身边,不会再离开了。”
她的话反复地说进了他的心里,像是在熨烫一件褶皱的布一样,一点点舒展开。
他委屈地嗯了一声,享受着颜休的安慰,颜休拉着他躺回到枕头上,钻进被窝里,她扯了扯被角,“再睡会儿吧,还早。”
洛弗因不好意思说出口,用眼神示意让她再多哄哄自己,颜休了然地笑了一下,像是劝小孩睡觉,轻拍他的胸口。
眼皮逐渐开始打架,洛弗因平复心悸之后,即使睡着之前也要确认她不会离开,用手臂揽在颜休的腰间,而一旁的慕夏翻了个身,把腿搭在了颜休的腿上,然后下意识地攥住颜休的衣角,和她贴得更近了一点。
颜休被他们父子牢牢锁住一般,她看着这一大一小相似的脸都冲着自己,无奈地笑笑,却也感觉胸口快要被他们的爱溢满。
洛弗因因为睡前的甜蜜而感到少有的满足,再次醒来时下意识往旁边一摸却发现冰凉,睁眼发现颜休已经不在了。
他坐起身,看到窗帘已经被拉开,慕夏正坐在床上吃早餐,捧着牛奶喝的正香,看到洛弗因起床,他放下杯子乖乖地打招呼,“爸爸早安。”
只不过他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爸爸居然会睡懒觉的揶揄,“妈妈说她去开会了,让你再多睡会儿。”
洛弗因想到她今天上午要召开归来之后的第一次内阁会议,按理说他也应该出席,看了眼时间发现准备快有些晚了,仓促地爬起来,抓起睡衣外面又罩了层睡袍之后往外跑去。
他推测颜休此时应该在更衣室,一路小跑到那里,推开门站定在门口,逆着光开始只能看到几个人影,中间的应该是颜休,旁边有几个女仆在帮她整理衣摆。
“洛弗因。”
还是颜休先出声叫他,“你来了。”
她看到他还未梳洗莽莽撞撞地来到这边,长发因为仓促有些凌乱地散在身后,于是让仆人们先出去,然后踩着高跟鞋,羊绒地毯吸收了声音,一步步向他走近。
“是,陛下。”
女仆把手里的东西收好,把王冠放到了桌上,然后朝洛弗因弯了下腰,离开时顺便把门带上。
离近之后,洛弗因这才看清楚颜休的打扮,军装式剪裁的修身黑色驼绒套装,在衣袖和裙摆有细碎反光的水钻,低调奢华地凸显颜休的修长窈窕的身材,颈间是嵌着蓝宝石的钻石项链,胸前是同样蓝色的丝绸缎带和金色的绳穗,以及别着一排彰显皇室血统的勋章。
在化妆师的操作下,颜休那张本就精致貌美的脸增加了威严冷傲,他看呆了眼,不止是因为她的美丽,还因为恍惚回到了五年前颜休在位时的场景,不自觉地呢喃,“……陛下。”
但当时两个人疏远有隔阂,显然现在的他们并不愿意回想当初,颜休不着声色地凑近,然后低头去扣他睡衣上的扣子,说话的声音中带着些笑意,“怎么这么着急,扣子都系串了。”
这样温情的动作就像人世间寻常的夫妻,反而让洛弗因有些心动,他略仓促地自己整理头发和衣角,像是有些害羞。
在扣完最后一颗之后,颜休抬头和他直视,“看不着我害怕了?”
如果是以前的洛弗因,面对她的调笑或许会像炸毛的猫一样,脸红着说谁找你了,可是现在的洛弗因或许是吃了太多的苦,与其藏着掖着,不如直白地诉说。
他双手环住她的腰,姿态放低,“嗯,没看到你,确实很害怕。”
颜休了然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有些话已经说过不必多说,“那我以后尽量,让你每次一睁眼都见到我。”
“嗯。”
洛弗因本想更亲近一些,却碍于她妆容精致,发型整洁,怕破坏她的完美,只能拘谨地尽量多抱一会儿。
然后突然想到内阁会议的事,赶紧松手,“你是不是要去开会,千万别晚了。”
颜休笑了一下,把口红印留在了他的唇上,让洛弗因俊美严肃的面容一下子看起来艳丽不少,“久旱逢甘露,君王不早朝。他们会理解的。”
“这都什么……”
他一下子羞红了脸,拿手半遮住脸,“我也是要参加的,我迟到怎么办。”
“嗯……”
颜休装作真心为他思考的样子,却下一步踮脚在他的脖子上嘬了几个印,惹得他腰软腿软差点站不住脚,堪堪扶住桌子才没有跌倒。
“这回他们更不会有人问你的。”
她笑得像个偷到腥的猫,和她现在的装扮微妙的反差。
洛弗因又气又羞,“你这人……”
始作俑者毫不在意地吐了下舌头,然后随意拿起无价之宝的王冠,那态度让洛弗因眼皮子都一跳。
他赶紧小心地王冠接过去,却听到颜休不在意的轻笑,洛弗因下意识想要说她,最后变成了无奈地摇头。
这不仅有宝石和黄金的重量的东西,曾压得那么多人喘不过气来,洛弗因能理解颜休的不屑,但在其位谋其政,他还是郑重地把王冠戴在了他的alpha的头上。
在接过王冠的那一刻,颜休的眼神就从一个调皮的妻子变成绝对的上位者,这是她的天性,也是她的使命,他们也知道,未来迎接他们的现实将是什么模样。
洛弗因看着她此时的表情,屈膝行了一个骑士礼。
“永远效忠于您,我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