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劼侧脸瞪了她一眼,抬手打开她的手,不需要她在那里不怀好心的假慈悲。
她也不恼怒,反而笑得更开心了,对少年说,“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帮。”
说完,颜休迈开腿离开这里,在与少年擦肩而过的时候到底还是心软,“备点热姜糖水,一会儿让他喝下去。”
她在反抗时劼的时候想起,小时候她因为和洛弗因偷跑出去玩,时劼就会罚她不许吃晚饭,然后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会看管得更加严格。
姑姑将她托付给时劼照顾,登基前占星馆她待得时间比别宫都长,小孩淘气,所以她对这里熟悉到连年份最长的侍卫都比不过的程度。
洛弗因在到处找她,得知这个消息颜休心中一动,恢复记忆之后,她也渴望第一时间见到他。
颜休停下脚步,没有转过头,不得不承认,现在这个敌我不明的阶段,留在时劼这里确实是最明智的选择,“我出去一趟。”
“不过您放心,办完事还会回来的。”
时劼找到颜休之后,关于洛弗因的绯闻自然也就没有再放出来,在王室公关的作用下,事情被压下去基本告一段落。
今夜是元老院主席,辛白林公爵八十岁生日寿宴,作为这个国家王族以外几乎是最尊贵的人,宴会开在他自家的宅邸,到访的宾客都是政界和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洛弗因也在受邀者之中。
颜休失踪后,议会的权利越来越大,王室和元老院都日渐失去话语权,辛白林邀请洛弗因,也有想私下聊聊这件事的想法。
洛弗因本来不想参加,这种宴会alpha浓度过高,空气中各种信息素和香水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光呼吸都让他感到恶心不适。
可是他现在是王室最高权利代理人,只能硬着头皮出来社交,最重要的是辛白林在元老院是主执政官,他不能不给他面子。
晚宴上的仆人们都带着黑色的面具,加上宴会上请的歌伶和舞伶表演的内容都带着些挑逗和隐晦的桃色,这是旧alpha贵族的喜好,带着对于自己性别地位的自豪和傲慢。
酒精和香氛使人们开始头脑不那么清醒,一些alpha揽着自己伴侣,行为和言语都愈发放肆。
洛弗因穿着紫灰色天鹅绒礼服,银色的长发由同色系缎带系在脑后,里面是珍珠色的丝绸衬衫,整个人在灯光的照耀下如同画家手下的绝美油画,即使在如此奢华的环境中,依旧最吸引他人的目光。
他冷眼看着这种奢靡背后的腐烂,蹙起眉,一幅生人勿进的模样,可是作为独自出现在这里的oga,加上之前他偷藏情人的传言,让一些人认为他也没那么高不可攀,一个喝大了的alpha贵族不要命的拿起一杯香槟,摇摇晃晃走到他面前非要敬酒。
“殿—下——”
他带着纨绔子弟的轻浮,腿脚浮软,嘴里拉着长调,脸上是醉酒的红晕,色眯眯地看着洛弗因。
“来,让我们干、干杯。”
alpha一手举起酒杯,一手要拉扯洛弗因,洛弗因不能在这里动用武器,后退了一步,面上如同罩着冰霜,眼神里是刀子一般的警告。
“滚。”
这是他来到这里之后,说的第一个字,虽然声音不大,但很有震慑力,被骂的alpha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
可是洛弗因毕竟是一个oga,就算地位高也是因为他嫁给了一个alpha。
被一个oga吓到,搭讪的alpha相识的伙伴毫不留情地嘲笑他,这让那个人十分恼怒感到羞辱,alpha大多容易冲动大于理智,加上旧贵族自认为地位高贵目中无人,他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撂,弯起袖子不顾在场的其他人,释放出信息素就要跟洛弗因理论。
就在这种紧张的时刻,一个侍从冒失失地没有端好托盘,把几杯香槟都打翻在地,溅了洛弗因和旁边的人一裤腿。
“对不起对不起!”
侍从赶紧弯腰道歉,头低低地不敢抬起来,她似乎很慌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惹事的alpha因为酒杯碎裂在地上清脆的声音一下子清醒不少,不管这么说洛弗因都是目前国家权力最高的人,再加上他家掌握着军权,真要惹到不知道下场会有多凄惨。
这个小插曲打散了刚刚宴会旖旎的氛围,也给了他一个台阶,alpha不耐烦摆摆手,“算了算了,赶快滚。”
“是是是!”
侍从赶紧道谢,她看向洛弗因的时候,惊呼了一下,“对不起,殿下的衣服!”
只见洛弗因的礼服腰部被酒水打湿洇出一片深紫色的印记,她拿手绢想去擦拭却被洛弗因躲开,“我、这怎么办才好?”
远处负责大厅事务的总管发现这边的异样便朝这个惹祸的侍从走来,总管过来先是冲洛弗因道了个歉,然后把侍从拉走到阳台一顿臭训。
洛弗因有些烦躁,他没有操心那个侍从,决定去休息室处理下酒渍,好在颜色浅加上衣服不太吸水,他的随行侍卫在处理之后看不太出来。
他总觉得那个侍从哪里说不出有些奇怪,尤其是声音……殿下那两个字,虽然她尝试改变了发音,但洛弗因还是听出了声音的主人就是颜休。
然后洛弗因一下子从沙发上弹坐了起来,一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洛弗因顾不得外套,仅穿着单薄的衬衫就往刚刚的总管训斥侍从的地方找去,就在他快要踏进宴会厅的时候,被人猛拉住手臂拽入走廊旁一个不起眼的拐角阳台。
他下意识地反击来人,对方穿着仆从的白衬衫黑西裤黑马甲,戴上眼罩之后混在人群中完全认不出来,洛弗因掐住她的脖子,把人压制按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