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郊外的阿波罗宫虽不如主宫豪华壮丽,却依旧保持皇家规格的富丽堂皇,修建整齐的树篱,精美的大理石雕塑喷泉,门口的守卫在古戴尔出示证件和扫描过面部信息后,对车辆进行了放行,他们见到颜休本来要进行盘问,古戴尔提交了洛弗因的手令,就没有再多纠缠。
她没有直接被安排去见洛弗因,而是被交给管事的管家,进行了大半天的培训,包括服侍王室应注意的事项,以及她所要面对的工作。
这位管家是这两年才聘请过来的,原本服务于没有子嗣的他国的老公爵,业务能力一流,王夫很少下榻别宫,这回说要常住一段时间,并且特意吩咐他教导新人,他一定要好好表现。
他知道虽说是侍女,但是这个职位一般只有贵族才能担任,而且以前王夫殿下从来不允许安排能近身的内侍,这个女人很有可能是王夫安排在自己身边的情人。
毕竟都孤寡了五年了,女王说是失踪其实应该早就死透了,而且一看这脸,就知道是个吃软饭的,啧啧啧。
虽然王夫总是一副禁欲高冷的表情,不还是耐不住寂寞?
他这么一想,对颜休的指导便分外用心,她在乡下闲散了五年的时光,突然被人从站姿到说话用词都进行约束,感到十分痛苦。
不过她在礼仪方面稍微一点就透格外优秀,并非一天半天能够达到的效果,管家想这果然还是哪家的大小姐吧。
被折腾得快褪去一层皮的颜休,在傍晚得到了她的第一个任务——去服侍王夫进行晚餐。
于是刚从主宫那边开完会,匆匆赶回来的洛弗因得到了他意料外的惊喜。
昨晚他牵着颜休的手,躺在她旁边的座椅上,这几年来第一次睡得如此踏实,虽说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睁眼确认她不是自己做梦看到的,但也感觉到久违的安心。
今早见她睡得香甜,不忍叫醒又不愿接他人之手,亲自将她抱到医疗舱中。
以至于在会议上,他一直心不在焉,只想早点回去。
洛弗因没有在门口见到颜休还有些失落,站在卧室的镜子前,镜中的人依旧隽秀貌美,五年在他身上增添了成熟稳重,可他却越来越没有自信,叹了口气,脱下外套扔到床上,单手解开系在领口的领带和最顶端的两个扣子。
这时响起两下敲门声,竟然没有得到他的回答就推门而进,这让洛弗因有些恼火,因为平时除非洛弗因指派,不会有人会进他的卧室。
他刚要回头训斥,就看到穿着裁剪得当的黑白两色女仆装,头发盘起一脸平淡的颜休。
她将他扔到床上的外套拾起,放到臂弯处,见他不说话一直盯着自己,抬眼对视,纤长的眼睫忽闪了几下,然后想起刚刚那个话多的老头的灌输。
老头为了教会她这个面无表情的木头,捏着嗓子装女仆为她亲自示范的样子让她忍俊不禁,于是眉眼弯起,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欢迎回来,殿下。”
cleatis铁线莲(三)
洛弗因记得有一年平安夜,他和颜休一同招待他国大使,因为大使热爱音乐又对艺术方面有很深的素养,所以晚宴过后是到皇家音乐厅,欣赏颇受国内外欢迎的经典歌剧。
他对于这些并无造诣,和对方的打扮华丽脂气浓重oga夫人也话不投机,再加上洛弗因自带的高冷气场和少言寡语,作为王夫来说,他在外交方面的表现并不合格。
洛弗因当晚一直木着脸的表现令颜休不太满意,她在中场休息找洗手作为借口,趁邻下无人的间隙说了他两句,现在想来语气也没有多么不好,就问他怎么回事,能不能不要表现出那副不耐烦的样子,不求他多热情,至少给点笑颜色。
只是他当时年少气盛,和她顶撞反驳,“我又不是卖笑的,早知这样,你娶我干什么?”
颜宁当时什么反应来着?
大概是被他气到,没说话瞪了他两眼,然后拎起礼服的裙摆,踩着高跟鞋咔哒咔哒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有些后悔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等回到包厢里时,颜休和大使坐在前排,她看起来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在听到椅子挪动的声音时顿了一下,转瞬就接着微笑和对方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
为了转移情绪,洛弗因把注意力集中在表演上,剧情正演到公爵夫人趁着公爵不在家,把情人男扮女装打扮成女仆的样子,放到身边方便偷情。
公爵回来时见到也没能察觉,公爵夫人在他面前就一副亲热的态度,一转身就和情人你侬我侬,嘲笑公爵愚昧蠢笨。
这一幕是喜剧,在女高音华丽的高腔下,场下的观众被逗笑发出阵阵笑声,接着就是热烈的掌声。
洛弗因则觉得剧情恶俗低级,颇有些嫌弃。
大师的夫人也笑了,她见洛弗因没有太大的反应,和他搭话,“王夫殿下是不是不喜这剧?”
他本不想回答,但想到颜休刚刚的嘱咐,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也回答道,“我不太能欣赏歌剧。”
“是这样啊。”
大使夫人了然地点了点头,“我一开始也不习惯看不懂,后面看多了就好了。”
“说来有趣,这出戏,在我们那可能就不太适用。”
她想到什么毫不避讳笑着说,“在我们星,夫妻关系是开放式的,各自找情人都很正常,何必弄这么麻烦。”
她眯起眼笑的暧昧,“不过,在丈夫眼皮子底下偷情,倒是别有情趣。”
洛弗因感到无语,没有说话,台上扮演情人的歌伶有一副出众的好皮相,他唱着露骨的情话,迷倒了台下一片观众,在倾诉爱慕的时候,仰起头把视线投向他们的这个包厢,朝年轻貌美的女王飞了个多情的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