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
他猜测。
程拾醒摇摇头。
“十块?”
她还是摇头。
“一千?”
程拾醒:“一个亿。”
“……”
挺敢要的。蒋冬至重新收回?手机,叹口气,道:“老板,接受赊账吗?”
她皱了下鼻子,不太满意,摇摇头:“那你得找个能和一个亿相媲美的给我。”
和一个亿相媲美的?
他低着头,好像在仔细思考。半晌,弯了下唇角,以开?玩笑的方式问:“我的下半辈子行吗?”
程拾醒觉得不太行:“我要你的下半辈子干什么?”
“给你做免费家政。”
地铁站里开?了空调,她搓了搓手臂,挑着眼睛瞧他。余光里,列车的灯光从黑漆漆的轨道急速探出来,伴随着略微刺耳的长鸣。
“你大概率干不了那么久。”
程拾醒慢慢吞吞地说,“说不定不到?三个月,新鲜劲儿过了,我就把你辞退了。”
“挺好,我还以为自己都?不一定能应聘上,现在听上去像是有希望。”
“你的‘以为’是对的。”
地铁停下,门开?了,她抬脚前轻飘飘地抛下一句话,“加油,祝你成功。”
程拾醒今天出门前太匆忙,忘记带唇釉了。正好酒店离饭店不远,她便琢磨着先回?去补个妆再去吃饭。
三四站地铁的距离,说远不远,不过一刻钟左右的时间,说近也不近,待踏出站口,外头已彻底进入黑夜。
白天瞧着冷冷清清的步行街道,眼下几乎人满为患,摩肩接踵,大大小小的灯牌错落摆着,五光十色,绚丽多彩,大多是卖夜宵小吃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光靠吃饭就能把一整条街道挤得满满当当的城市。
不知是哪的烤串香味被捎得很?遥远,不知是哪的歌声飘得也渺远。
蒋冬至刚踏出去时还愣了下——他中午出门吃饭时,外头和现在迥然不同。
程拾醒下了台阶,见身侧人没动,回?头来抬眼望他,“怎么?又担心走丢?”
他长腿一迈,落在她身畔,顺着她的话往下爬:“毕竟我不太认路。”
她睨着他的谎言,从鼻腔里哼出声笑,双手往口袋里一插,懒得搭理?他,兀自一人朝前去了。
见状,他便也没说话,跟在她身后。
晚上的风阴冷得不像话,令程拾醒怀疑,或许地铁站本身没开?空调,只是单纯入夜后天气变冷了。
走了一天的路,身体难免疲惫,肚子也空空如?也,程拾醒的步子比早上也明显慢下来很?多。
倏地,似乎有什么滴落在她头顶,她皱眉,抬手摸了摸,指腹一点湿润。
糟糕。
她心中咯噔一下,升起不祥的预感。
不会又要下雨了吧?
这样的想?法刚从脑中闪过,下一秒就发顶就又被砸了几滴,比第?一滴更沉、更急。下一秒,人群中有人高呼:“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