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说话也变得不客气,“什么大客户?什么酒桌文化?糟粕。你都坐到这个位置了,还要陪这种狗屁的酒?”
“是在临霞那会儿我就职的公司。”
蒋冬至靠着椅背,闭着眼,“这单挺大,拿下的话,能升职,拿不下的话……”
程拾醒沉默了。
蒋冬至要辞职那会儿跟前公司闹得还挺僵。老板要留他,他不同意,又有同事从中作梗,故意在老板那阴阳说他早就找好了下家,老板不过是他成功路上的绊脚石。一来二去就闹上了。
离开时以为是天各一方,谁承想还有今天这么一遭?
她的语气缓了下来:“你休息会儿吧,到家了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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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蒋冬至稍微好了些,脸色却还白着,高高大大一个,倚靠在她身上,下巴搭放在她的肩膀上。
程拾醒来寻他时散着长发,后面怕他倚过来会压到头发,便用腕上的橡皮筋挽了个低丸子垂在脑后,但在车上靠着座,头发乱了些,有几缕掉下来,垂在脸侧。
他闻到了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味。
她今天没喷香水,身上只有这样一股清香,柠檬味,和他的当然是同一款,家中拆了封的洗发水、沐浴露、护发素都各只有一瓶,摆放在浴室的架子上。
但她身上的味道总比他要浓些。
程拾醒搀着他到沙发上躺下,随后弯着腰在投影布旁的柜子里翻药箱,却迟迟找不到她想要的,“家里的胃药是没了吗?”
“在我房间。”
蒋冬至有气无力地说,“左边床头柜第二格。”
程拾醒顿住了动作。
过了会儿,她问:“怎么不放药箱里?”
“很久以前放的,记不得为什么了。”
“那你现在有力气吗?”
他仰着脸,伸出一只手盖住眼,唇没有血色,张了张,低声:“你是想说什么?”
程拾醒瞧了会儿他,摇摇头。
“没什么。”
她站起了身,“我去拿?”
他从喉间溢出个“嗯”
字。
他的卧室在程拾醒的房间对面,一间门开着,另一间则紧闭。
开着的那间,是他的。
程拾醒踩着拖鞋快走,临到他门前,脚下却稍滞,几秒后才抬脚迈进去,手指摸着墙上的开关,啪的一声,灯光明亮。
自搬进这套房子以来,她从没有真正踏进过这里,只是路过他门前时随意一瞥,窥见里头的陈设。而今进来,猛然间发现,这间屋子和他临霞房子的卧室长得极为相似。白色的墙壁,深蓝色的家具,靠门口的那面墙做了嵌入式衣柜,墙角摆了个黑色架子,上头摆着各种模型。
程拾醒没来得及细看,匆匆忙忙按着他的指示在床头柜中翻找着药。他有点强迫症,东西总是摆放得很整齐,找起来很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