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叫你‘幸’吧。”
仇千邑笑道:“得亏我今天心情不错,愿意收了你。”
他道:“记住了,是我赏给你新生,你余生都只能忠诚于我,不论何时,不论何地,我要你无条件的相信。”
幸伏地不起。
仇千邑朝窗外买完东西的车夫示意,马车重新晃晃悠悠的走起。
幸缓缓睁开眼,天还黑着,他抹了把脸本欲坐起,发现仇千邑正缩在他怀里睡得正香,面容是难得的安和。
幸不忍打扰,重新躺回去。
忽然感觉头上有点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他捞起头上的不明生灵,发现是一只银白蝴蝶。
幸认出这是一只稀有的梦蝶,一种以人的美梦为食的精怪。没什么攻击力,只会在饱餐一顿后让翅膀更亮一些,比萤火虫还要亮不少。
幸记得仇千邑捉弄萤火虫的时候是笑着的。虽然对方经常笑,但他觉得只有那个时候的庄主才是真正的笑。
庄主应该很喜欢这种东西吧。
他掏出个琉璃瓶把梦蝶放进去。
这只梦蝶是个安静的性子,即便被关起来了也不乱飞,呆在瓶底舒展翅膀。蝶翼发出亮白的微光,蝶粉细细闪闪的,像星星。
他把蝴蝶藏进腰带,想等仇千邑醒来就拿给他看。
庄主喜欢星星,可今晚云太厚太多,看不见星星。不过还有只梦蝶,它可以哄庄主开心。
仇千邑在睡梦里也不安稳,他瑟缩一下,呼吸声加重,幸一看就知道庄主又做噩梦了。
他本想拿梦蝶出来,但梦蝶只吃人的美梦,像庄主这种,它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作罢。
想起在民间见过妇人哄孩子睡觉的法子,幸学着记忆里的动作,手顺着仇千邑的脊背一下又一下的滑过。
额头相贴,呼吸交融。
有时候,幸希望自己可以变成一只吸食噩梦的梦蝶,这样庄主就可以睡个好觉了。
或许是民间的法子真的有用,仇千邑松开眉毛,无意识蹭了下幸的脸颊,又沉沉睡去。幸动作不停,极有耐心的哄着仇千邑。
人都是要哄的,就像母亲哄孩子听话,老头哄求签者开心,他哄庄主睡觉,都是一个道理。
仇千邑睡了一个刻钟,一睁眼便与幸对视上,那装满漫天莹火的眼眸,如今也装进了个他。
仇千邑笑了,温热的吐息洒在幸脸上,如一阵春风袭来。
“凑这么近,想干嘛呢?”
幸眨了下眼,掏出装着梦蝶的琉璃瓶子。
仇千邑哑然,接过瓶子对着天,道:“梦蝶?森林里可不常见,你做了什么美梦吸引到它了?”
幸翻开仇千邑的手写道:“庄主带我走的梦。”
每个人对美梦的定义不同,是家财万贯,是得道成仙,亦或是偶然采到了一朵花。只要潜意识的认为这个梦是美好愉悦的,梦蝶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