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周娘子怒目一瞪,作势要上前打她。
见状,元荣一把拉住她,「娘,别!」
秀妍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语带央求地说道:「我拜托两位放了我,就当我是支府里的一条狗或一只猫,对我视而不见吧!」
说罢,她迈开步伐,昂首阔步地走开。
他们母子俩没有像疯狗一样扑上来追咬,却在她身后不断咆哮叫骂,为了不听见他们烦人的声音,她越走越快,直至躲回自己屋里。
回到屋里,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顺了顺气,然后不自觉地叹了一口长气。看来,她在支府的日子会越来越憋闷,越来越不舒心。
可眼前她还是离不开支府的。
虽说她的医术在那些贵夫人的圈子里有了一点名气,可她知道自己还无法靠这门专业在京城讨生活,除非她是个男人。
先前在一场赵娴主导的茶会上,她曾试探性的透露过自己想以女马医为业,那些夫人们一听全都笑了起来。
她们说女人做马医不成体统,又说京城的男马医众多,没有人会去找女马医求诊,当时她便知道这些夫人们来找她解决疑难杂症,图的只是方便,还有免费,如若要付诊费,她们还是会找其他执业的男马医。
在这封建时代,不只男人瞧不起女人,就连女人都歧视女人。
想到自己还得窝在这支府,成天防着那对母子找她麻烦,她不禁感到后悔……早知如此,她当初在兖州时就该允了楼宇庆的求娶。
就算真是喝醉的月老乱牵线,若对象是楼宇庆的话,她横竖都不会吃亏啊!
《梦见相公后我穿越了(下)》作者:春野樱
三度求娶仍遭拒(1)
阳春花正开,一年一度为期三天的春马会也开始了。
春马会已经有近二十年的历史了,初初是为了品马、赏马以及马匹的交流跟买卖,但其实早已质变,成了京城富贾名流、官家贵胄们交际显摆或是相亲的交谊场所。
想当然耳,赵娴定不会错过这个帮支希凤寻亲觅婚的机会,早早就给支希凤裁制了一袭时兴的春装,好让她在春马会上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
支希凤自然是百般不乐意的,她的脾气拗,越是逼着她走的路,她越是不想走,一早还未出门,她便已臭着一张脸,好像全天下都欠了她。
支开文让赵娴也将秀妍带去,想着或许也能给她寻一门亲事。
秀妍对寻亲觅婚这事不感兴趣,但冲着春马会其实差不多就是「宠物博览会」的分上,她倒也没推辞。
春马会在京城名园之一的半城园举行,半城园内有十多处泉眼,石桥流水,清静雅致,园里栽满垂柳,并建有多处亭台楼阁,池边绿柳成荫,池上风荷摇曳,池内则是水清见底,游鱼可数。
这个时节,春花盛开,满园芬芳,那些精心妆点打扮的名流仕女们带着自家猫狗游园赏玩,穿梭其中,犹如峡蝶。
赵娴领着支希凤及几名仆婢,急着满园绕地跟各家夫人打招呼,直把秀妍给落在后头。
她也不在意,没人管着她,她这儿瞧瞧、那儿睇睇,倒是清闲自在。
突然,在满园游人之中,她看见远远的地方有一颗发亮的灯泡……喔,不,这时候哪来的灯泡,那是一颗头!
那颗头、那个肩膀……是楼宇庆?瞬间,她的心窝炙热起来,不自觉地往前走去。
可人潮像是浪潮般挡住她的去路,让她无法向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熟悉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一种让她感到心痛的怅然侵袭着她。不是他吧?他此时应该在兖州育马驯马,不会出现在这种名流富贾交际的地方。
她是有多么想念着他才会产生这种幻象?
正当她呆立在原地,望着「幻象」消失的地方出神时,忽地听见有人大喊——
「别跑!小心!」
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不知是什么的庞然大物撞倒在地,才跌坐在地,一头棕黑色的长毛大狗已向她扑来,然后冲着她的脸又舔又啃地。
「老天爷!」一名年约四十多的青衣美妇一脸惊慌又抱歉地看着她,「姑娘,你没事吧?」
美妇手上拉着绳,这条撞倒她的大型犬便是她的宠物。
「黑虎!过来!」她硬要将大狗拉开,那大狗的脖子被勒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别!」她急忙地伸手拽住大狗脖子上的项圈,「它会受伤的。」
这时,美妇身后赶来的仆从急忙地上前,有人抱住黑虎,有人将她扶起。
「姑娘,你可受伤了?」美妇急问,一脸歉疚。
「不碍事。」她摊开自己有点小破皮的掌心,「吐口唾沫擦一擦就好了。」
听她这么说,美妇忍俊不住地一笑,「真是个可爱的孩子,你是谁家的千金?」
「我……」她尴尬地一笑,「我不是什么千金,只是跟着来看热闹的。」
「什么名字?」美妇问。
「卞秀妍。」她说。
美妇听了她的名字,兀自思索了一下,像是在哪儿听过这三个字似的。
黑虎虽然被抱着,可却不断躁动,还想扑向秀妍。
秀妍摸摸它的头,揉着它的脸边肉,笑着道:「真是个爱玩的孩子。」
看她被大狗扑倒却毫不在意,又一点都不怕体型庞大的黑虎,美妇很是讶异,「你好像不怎么怕?我家黑虎出门,大伙儿总闪着它。」
「大狗只是爱玩,不见得会伤人。」她话锋一转,正色地,「夫人,像黑虎这么好动又拉不住的大型犬只,最好不要用项圈揪着它,以免它的喉管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