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在二十一世纪,一个富太太天天到孤儿院帮忙,人家一定会说她热心公益,还颁个好人好事的奖状给她呢,可在这三百多年前的封建时代,她倒成败坏门风的恶媳妇了。
“唉……”
想着,她又叹了一口气。
“我说太太……”
这时,房嬷嬷走了进来,见她躺在床上,忍不住叨念着,“瞧你这是什么样子?白日里就躺在床上唉声叹气,要是让外人见了,成什么体统?”
房嬷嬷念她的,安智熙也是左耳进右耳出,无动于衷。
“这里又没有外人……”
她说。
房嬷嬷走了过来,好气又好笑,“快起来吧。”
说着,伸手拉她一把。
她不情不愿地坐起,垂头丧气,“嬷嬷,我快无聊死了。”
“无聊不会死人。”
房嬷嬷顺手理了理她的头发。
“谁说不会?我就快死了……”
她像个撒娇抱怨的孩子。
房嬷嬷蹙眉一笑,“既然嫌无聊,那就赶紧生几个孩子呀!有了孩子,你就不无聊了。”
安智熙一听,本能地皱起眉头。“你以为生孩子是变戏法,说说就有?”
房嬷嬷眼底闪过一抹黠光,“孩子当然不是说说就有,你也怀过,不用老婆子我教你吧?”
迎上房嬷嬷那富有深意的眼神,安智熙警觉地问:“你想说什么?”
屋里没别人,房嬷嬷便毫无顾忌地在她身边坐下,拉过她的手,紧紧揉在手心里。“太太,搬回东厢去吧。”
房嬷嬷说:“你这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总不能一直跟爷分房吧?”
“也才三个多月……”
她说。
“爷虽年长你九岁,可还是个身体强健的男人,这男人要是憋闷久了,可是会……”
房嬷嬷语重心长,“虽说男人有妻有妾也是寻常,可你也不希望爷有吧?要是你一直拒绝他,就算他没纳个妾或是收个通房,也难保不会有外室,或是到那些勾栏瓦舍、秦楼楚馆的地方去……”
“唉唷,嬷嬷,你别跟我说这些……”
她承认,她现在对梅意嗣并非没意思,甚至好几次看着他、摸着他,她都有种春心荡漾的感觉。
可是,她不确定自己已经可以跟他袒裎相见、相濡以沬。
虽说他们亲过嘴,但亲嘴跟那件事可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呢。
“太太呀,老奴老了,可心眼还是通亮的。”
房嬷嬷说:“只要眼睛没瞎,都看得出爷看着你的眼神已不同往日了。”
“咦?”
她一怔,“嬷嬷是说……有慾火?”
听着,房嬷嬷忍俊不住地笑出声来,“你胡说什么?是情意。”
她像是被点了笑穴,笑个不停。
安智熙觉得有点糗,羞恼了,“嬷嬷别笑了,明明就是你说得神秘兮兮,让人生了遐想……”
“老奴看是你对爷有非分之想吧?”
房嬷嬷语带促狭。
“我才没有。”
她嘟着嘴,气呼呼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