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他似是敏感,又似是不喜,拉下了她乱抚摸的手,空灵的声音带着斥责之意?,高高在上。
可隗喜却茫然不解,虚脱无力,她望着他,眼中酸涩,泪盈满眶,脑子都快烧起?来了,声音再也冷静不下来,“你到底是谁?你的躯体?这样冷,你是、是僵尸么?流光真君之子死后的身体??”
可是如玉说流光真君之子的魂进入钟离玉的腹中,早已获得?新生,为什么昆仑神山还有这样一个“人”
?
男人对隗喜的话一笑置之,不予回答,他声音空灵如神祗,语气?却有些邪恶。
“我是等了你很久、要吃掉你的人。”
隗喜见他俯下身来,似要吻过来,顿时什么悲情邪恶阴森的气?氛都毁了个干净,她忙伸手挡住他的脸,尴尬地冒出一句:“这也太快了,我的身体?受不住。”
她垂着头,一时也不知道?脸上该出现惊惶还是愤怒的神色,只余尴尬,实在是生不出太多?的气?了。
因为有过一次怨无欺是邪祟却是误会的经验了,她心里不会因为简单的表象而生出怨恨了。
他听完却拧紧了眉,“我不过是要吃你的魂魄,与你身体?有何关系?”
他空灵的声音冷酷无情,甚至阴鸷漠然。
隗喜愕然,默然一瞬,仰起?头看他一会儿,平静道?:“所?以你搞出地缝,风雪漫天,在我脑子里乱呼喊,说什么等我很久,把我拽下来,就只是为了把我的魂魄吃掉?”
“不然呢?”
他的脸虽然看不清,但她似乎能想?象到他挑眉疑惑的样子。
隗喜心中万般情绪,有对如玉这小?骗子的恼,有对面前这白毛的无语,她盯着面前这张被云雾遮掩的脸看了会儿,忽然抬手,“啪”
一声,似是巴掌的声音。
他怔住,身上危险的、邪恶的气?焰升腾,隗喜的手却没有从他脸上放下来,抚着他的脸,像是在安抚,语气?平静又孱弱,“你吓到我了,我快要死了,你让我再多?活几日,晚点再吃,可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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隗喜坐在溪边的山石上晒太阳,尽力让自己的体?温回暖起?来,她仰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白衣白发的人身上。
他的容颜依旧是看不清的,但没关系,她摸出来了,他的魂体?虽然对她不是黏黏糊糊勾勾缠缠的,但是那熟悉的气?息她却不会认错。
她疑心这人是流光真君之子原本的身体?,虽然她心里有许多?不解,但只因这一点,她就再无法用敌视的目光看他。
这人说要吃她,是真的要吃她……他想?要吃的是她的魂魄。
隗喜心里有许多?疑问,想?问他,她的穿越是否与他有关,想?问他究竟是什么人,但是他拒绝与她交流,他甚至不让她看他的脸,他捉到她了就想?要立刻吃掉她,似乎在害怕什么,又似乎在忌惮什么。除了开始将她接住抱住,便再不愿与她有多?余的碰触。
但是他又似乎是觉得?她一个快死的人可怜,又似乎是因为她态度良好主动愿意?给他吃,所?以答应她晚点再吃她……当然,这是她感觉和猜测出来的。
现在这白衣白发的人在做什么呢?
他双手环胸,冷冷坐在树上,居高临下地俯瞰坐在溪边山石上的她。他一头雪白的发没有用束缚,自然地垂落在身旁,被风轻拂着,人也像是一团即将随风远去?的雾。
隗喜慢吞吞收回视线,按了按额心,不知此时外面的无欺该是如何着急?
这样的情境,她也不知该好笑还是该生气?,只觉得?她即将要真正解开无欺的魂魄是纯粹的黑的秘密,她又忍不住心颤,她揉了揉自己的心口?,缓慢地平缓气?息。
隗喜又仰起?头来,“喂!”
树上冷冰冰坐着的人看起?来毫无反应,但是隗喜能感觉他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别?问她怎么从那团白雾里感觉得?到的,她就是能感觉到。
“我快死了,在这里陪陪你也没什么呀,但是这里虽然漂亮,可是没有睡的地方,我需要一间?遮风避雨的屋,需要一张可以供我休息的床,不然我很快就死了,我的心脏不好,熬不过去?的,可我还想?多?活几日,你帮帮我,好不好啊?”
他们之间?是有些距离的,隗喜的声音忍不住大?了一些,说完后就气?虚得?头晕目眩,手撑着山石缓了会儿。
树上的人依旧没有动静,无动于衷。
隗喜以为对方不理会自己,安静了一会儿,正要再说话,就觉得?自己的裙子像是被人拽了拽。
这里没有其他人,她自然被惊了一下,低头去?看,就见一只灰蒙蒙的小?兔子正用牙齿咬住她裙摆拽,她懵了一下,迟疑着伸手去?抱兔子,可小?兔子蹦跳着往后躲了躲,害羞地张嘴,竟是口?吐人言:“神女大?人喜欢什么样的房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