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到底做些什么让她犯了难。
四执库的伙房可不比她永寿宫里的小厨房,原本就是为了宫人吃口饭的地方,那些生前她熟知的名贵材料,自是一样没有。
扁了扁嘴,卫嬿婉一把拎起半袋子小米。
春婵在一边儿瞧她把半袋小米全部泡下水,眼睛都直了:“嬿婉,你……你要喂猪啊?!”
这是人能吃下去的份量吗?!
卫嬿婉一本正经的煮着米粥:“既然是三餐不定导致的脾胃不适,那我便弄个量大管饱的,叫他吃了一顿顶两顿,三餐定了,脾胃不就好了。”
春婵眨着清澈天真的眼:“啊?我怎么不知道凌侍卫什么时候竟患了这么金贵的病?”
凌云彻。
听到这个名字,卫嬿婉面色一沉:“我又没说是给他准备的。”
他不配。
他只配迅速和如懿死成一对儿,省的脏了她的眼。
重来一回,脑海中那层如癔症般的迷雾悄然散去,卫嬿婉现在只觉得自已这小脑袋瓜、无比清醒。
凌云彻可以放任自已在启祥宫被折磨整整五年,却舍不得如懿被金玉妍嘲讽两句话,哪怕他趁着年节,言辞恳切求如懿为他求个赐婚恩典,自已也不至于迫不得已自求生路。
可笑的是。
她求来了生路,这俩人却一个个会来事了。
就好像呀,那脑子突然长出来了,嘴巴也突然能说会道了!
她忘不了御花园,如懿求皇上为她赐婚是那般容易,也忘不了初承宠的那夜,凌云彻坐在宫道上,宛如她爹般“语重心长”
的说教。
【娴贵妃娘娘那般聪慧,都免不了冷宫之苦!更何况是你!】
呸!
恶心!
这么一想,她更对不起进忠了,明明这俩虚伪至极的人让她恶心千倍万倍,自已却偏把这伤人心的刀,一个劲儿的往他身上捅。
想到这儿,卫嬿婉在春婵越发惊愕的目光中,又扛了一袋子小米上锅。
两个时辰后。
放了十足十红枣的小米凉糕闪亮出炉。
卫嬿婉兴冲冲的分了春婵一份,还让她用油纸打包一份给澜翠,后者捧着手中沉甸甸的份量,不由感慨,嬿婉,你出了宫,可千万别去做生意。
得赔死。
由于卫嬿婉主打“量大管饱”
的小米凉糕份量实在惊人,她只得分了数份,皆用油纸包好,再一起放在个布兜子里,扛在肩上,小跑回了启祥宫。
正准备寻个空档溜进后门,却撞上了那个生前让她恨、眼下让她悔的人——进忠。
进忠依旧是那副与人为善的完美笑脸,与启祥宫的一个老嬷嬷正低语着什么,卫嬿婉站的远,也听不真切。
只是她远远瞧着,不由觉得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