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语调平静,他没有丝毫讶异。
在此世的伊始,也有人把掌心覆在他的手背,让他捡回了一条命。
“幽灵?鬼魂?还是神明?”
上弦一自顾自说着,然而他迅速否认了最后一种:“像我这种罪孽深重的人,应该下地狱才对。”
五条悟垂眸,另一只手按在鬼的胸口,郁闷道:“这世上哪有什么地狱。”
年少时,他总觉得宫川凛瞒着他许多事情,还有不为人知的过往,甚至对方身边出现的生面孔,他都要警惕一二。
像飘忽不定的浮萍,任由谁都能轻易揽去。
后来那日真的来了,对方消失的无影无踪,若非残留的痕迹,恐怕世界上从未来过这个人。
他明白宫川凛没有死,可是他找不到,找不到束缚的另一端,就像是臆想成真,对方果真如同浮萍一样飘走,被人揽去。
当那个身影再次出现在眼中,五条悟第一次感到了害怕,害怕是自己终于疯了,做了一场美梦。
又害怕自己终于是控制不住,诅咒了凛。
站在面前的,是人还是诅咒。
他所经历的,是梦还是现实。
进入狱门疆后,在「祈天神临」的加持下,五条悟随时可以抽身。
然而意识到是宫川凛的记忆回溯后,五条悟果断留了下来,站在他的身边,从继国家主到剑士月柱再到上弦首席。
漫长而沉重的记忆,像是雨天后雾霾沉沉,独自蜷缩在狭小的房间里。
宫川凛开玩笑似的说起这个比方时候,五条悟很难想象出那个场景,他自打出生起就受尽了关注,光是房间就不算小了。
而宫川凛作为宫川家的少主,待遇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五条悟当时只当他是做任务偶然遇见这些场景才这么说。
当继国缘一一脸落寞的提起兄长被驱逐到三叠间,适逢雨雪,三叠间昏暗阴沉潮湿,兄长的被褥薄的可怜时,站在一边的五条悟猛的抬起头。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尽管情况早不同于以前,宫川凛言语间还是会泄露几分,提起一些古老的建筑名时候语调不自觉的变化。
他没有察觉,五条悟没有在意。
成为一级咒术师后,宫川凛频繁的接取外出祓除任务,几乎走遍了国内。
辅助监督们啧啧称奇,他居然不觉得累和麻烦。
然而在现世走过的路,比起月柱时候的他,用双腿走过的路,轻松百倍。
五条悟还记得宫川凛第一次挥出月之呼吸壹之型时候,愣了一下,盯着地面上残留的弯月形痕迹。
呆愣的三秒里,你在欣喜月光依旧钟爱自己,还是在怅然永生和日之呼吸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