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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佳男演員獎給了孟臨殊,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意料之外是因為現在網上腥風血雨,撕他撕的突破天際,金鼎組委會居然還一意孤行,毫不考慮輿論風暴。
至於情理之中……圈內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孟臨殊這次是被人下絆子黑了,他的演技,實在是無需多言,那是多少個大導認證過的。
別的不說,就說最近一個,去年剛拿了坎城導演獎的曲駁出了名的挑剔,電影為了等孟臨殊的檔期,硬生生往後推了一年時間開機。
這個獎,孟臨殊拿的一點都不心虛,可這不影響大家一起八卦。
頒獎禮後的晚宴上,就有不少人過來打探消息,和孟臨殊相熟的晉小花旦鄺思甜也問他:「這個獎你怎麼弄到的?」
別人還問得隱晦一點,他們之前一起出道拍的電視劇,關係不錯,鄺思甜就問得隨意,見他不回答,拿手肘撞撞他:「說話啊。」
孟臨殊拿她沒辦法:「意外。」
「什麼意外。」他惜字如金,鄺思甜只好擠牙膏一樣問他,「我可是看到,宋影帝恨得眼都紅了……」
正說著,宋硯風也出現在了宴會上。
剛剛當眾失態後,宋硯風就匆匆離去,大家都以為今晚他不會出席,沒想到居然又回來了。
見他已經調整好狀態,談笑風生的樣子,鄺思甜嘖道:「他拍電影演技有現在一半好,也不用使那些亂七八糟的手段和你搶獎項了。」
孟臨殊輕笑一聲,宋硯風卻已經舉著酒過來:「我們的影帝怎麼躲在這裡?小孟,恭喜啊,我來敬你一杯。」
他面上帶笑,可仔細看,眼睛裡卻泛著紅血絲。鄺思甜看到,噗嗤一聲笑了,小聲說:「你看,他眼睛就是紅的。」
孟臨殊唇邊笑意也濃了一些,璀燦水晶燈下,竟有令人目眩神迷之感。
鄺思甜看得忍不住有些發呆,連過來的宋硯風都差點忘了自己要說什麼,慢了半拍才又舉起了酒杯:「小孟不會連這點面子都不給我吧?」
他搬出前輩的派頭來,鄺思甜擔心孟臨殊會和他硬碰硬,剛要救場,就聽孟臨殊禮貌道:「謝謝宋哥,可我出門前吃了頭孢,實在沒辦法喝酒。」
鄺思甜:噗嗤——
宋硯風再是前輩,也不能這樣了還逼人喝酒,只好訕訕道:「倒是沒看出來,你是帶病來的,背靠裘家搶了一個影帝,還這麼敬業?」
此話一出,四周本來豎著耳朵偷聽的,不約而同靜了一下。
圈中沒有不知道裘家的,裘氏顯貴,族譜最早可追溯到明清,祖上為官,時開始經商,產業遍布多個行當,旗下的影視公司是名副其實的圈內巨鱷,幾乎涵蓋了全部的主流媒體,捧出的天王天后更是不知凡幾。
宋硯風敢這麼說,實在是……
「宋哥這是喝多了。」
孟臨殊清冷的聲音響起,圍觀群眾忍不住都點了點頭。
宋硯風要不是喝多了,絕對不敢攀扯上裘家。
可宋硯風實在是忍不下心裡這口氣。明明影帝已經觸手可得,拿了之後不但能夠將欠款還清,更是能令他的咖位更上一層。
如今全毀了。
孟臨殊給他的台階,他不但沒下,反倒聲音更大:「孟臨殊,你好手段,能讓裘總替你撐腰,在床上沒少出力吧!」
這話太過分,鄺思甜也大聲反駁道:「宋哥,我們尊敬你是前輩,但你也不能這麼胡說八道!」
「我是不是胡說八道孟臨殊他自己心裡清楚!」宋硯風越說越上頭,把酒杯重重砸在地上,伸手去抓孟臨殊,「孟臨殊,你敢對天發誓沒走歪門邪道拿到了這個影帝嗎?」
鄺思甜被他狠毒的神情嚇到,孟臨殊冷靜地將她護在身後,鄺思甜尖叫:「臨殊小心!」
卻見已經有兩個高大的男人疾步衝來,一左一右,將宋硯風狠狠壓在了地上。
場中爆發出一陣驚呼,卻又在看到來人時咽了回去。
身後高高的迴轉樓梯上,正站著一眾人,眼尖的人已經認出來,那裡站著的全是圈中大佬。這些人走出去,一個個都是要被捧上天的角色,現在卻落後了半步,簇擁著最前的一個男人。
男人身量極高,大概一米九多,穿著剪裁妥帖的三件套西服,顯出寬肩窄腰,頭頂的水晶吊頂落下一層層繁複的光影,他站在那裡,背後是無數面目模糊的顯貴,唯獨他,因為五官極度立體,越發有一種不似真人般的冰冷英俊。
此刻,他正微微垂下眼來,視線落在宋硯風身上時不過稍縱即逝,最深的目光,卻落在了孟臨殊身上。
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孟臨殊戴著尾戒的手指僵硬了一下,似乎還能感知到戒指被強制地套入指尖時,那種冰冷強硬的質感。
身後的鄺思甜問他:「沒事吧?」
他搖了搖頭,順勢轉開了視線。男人不以為忤,反倒唇角微微翹起一點弧度,像是看到他的反應,心情不錯的樣子。
金鼎主席談岳已經七十多歲,身為圈內巨擘,早就得了無數的電影終身成就獎,這一刻卻在心裡微微叫苦。
今天的頒獎典禮因為裘桓一句話,提前了半個多小時,這樣也就算了,大家剛剛本來在上面的包廂里相談甚歡,又是裘桓一句話,就全都烏央烏央地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