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
温柠转身,不置可否:“什么表情?”
温茹想了想,“怎么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温柠没回话,随即倒了杯温水递给温茹,又瞥了眼袋子里的东西。
温茹来这从来不会空手而来,每次都能将空荡的冰箱填地满满当当,说是给她送些亲手包的饺子,实则水果这些一个也没落下。
温茹将东西清理出来,一一放在岛台,随后走到厨房,将冰箱打开。
温柠也不闲着,随手拿起两盒水果塞进冰箱
“你看看你这冰箱,每回过来都是空落落的,没有一点家的感觉。”
温茹说着,从里面拿了瓶花生酱,转身又劈头盖脸一顿输出:“你看看你这些瓶瓶罐罐都过期了也不扔,你让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生活,要不是我每周过来,我怕你食物中毒都没人给你打120。”
温柠撇嘴:“哪有那么夸张,我这不是工作忙来不及收拾吗。”
一听这,温茹又开始板起脸来进行思想教育:“再忙身体也得照顾好啊。”
知道温茹再说下去,可就又得有一番念叨了,温柠很识趣地放下东西,离开了厨房。
温茹动作快,没几分钟便收拾好了,出来时,便看见温柠搂着抱枕盘腿坐在沙发上,支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走了过去,在温柠身旁坐下,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再问问:“你和小褚难道就一点可能也没有?”
面对这个问题,温柠一时之间也陷入的沉思,不管从哪方面看,褚晏清都算得上是位优秀男友,他身上有种令人舒适的从容感,冷静自持。
想到这,温柠老实回答:“不知道。”
“什么叫做不知道!“温茹急了:”
你自己心里什么感觉你不知道?“
温柠刚从褚奶奶那回来,心里正是一团乱麻的时候,对褚晏清这人,她并不讨厌,甚至还有几分好感。
但总感觉要进一步谈恋爱的话,又迈不出那一步。
说起来,她在感情这方面还是有点拧巴的,而对于婚姻的抵触,有一半也是来自温憬身上,平心而论,他实在不是个好父亲,更不是个好丈夫,所以母亲会离她远去,温柠也与他不亲近,后来大学时,她尝试着去交往对象,却总是找不到合适的相处方式,诚如对方分手时所言,温柠像个蜷缩的刺猬。
也不知是受父母影响还是,总觉得人很难在另一个人身上倾注所有感情。
当初说爱也是真爱,后来在鸡零狗碎的生活里字字诛心也是事实。
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蓦地,她想起大学时期那段时日不长的恋爱,对方追了她一个月,那时她谈不上反感,可就是没有太大感觉,可周围室友全在起哄,觉得她应该答应对方。
然后,在对方的第四次表白中,温柠答应了他。
可好景不长,两人在一起没坚持过三个月便分手了。
那时候他是怎么说的。
说温柠你压根就不懂感情。
这天晚上温柠破天荒地失眠了,她强迫着自己睡着,掏出手机给自己放了一首助眠曲。
可带来的效果显然并不是很大,温柠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的,没一点睡意。
凌晨三点的时候,她成功入睡,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温母穿着精致漂亮的婚纱挽着现任丈夫的手,笑的不要太开心,四周宾客全在说着恭喜恭喜,司仪握着麦克风说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画面又陡然一转,温柠出现在酒店大堂,灯光蓦地全部关闭,周围一片漆黑,正前方幕布却悄然亮起,画面里是温父和另一个陌生女人的婚礼现场,两人恩爱非常,温父宠溺着看着身旁女人,那是她二十多年以来从未见过的神情。
灯光亮起,女人挽着温父的手,正在给四方宾客敬酒。
温柠宛如童话世界的闯入者,格格不入。
她惊悚着转身,却发现身后站着一个小男孩,正是她同母异父的弟弟。
他咧着嘴,阴森森盯着她。
温柠被他吓了一跳。
下一秒,就听见他轻蔑地开口:“看吧,他们又不要你了。”
远处婚礼还在进行,画面交错叠加,温柠环顾四周,宾客们却像没发现她似的,当然,婚礼的主角也没发现她。
巨大的恐惧感瞬间席卷全身。
温柠顿时被惊醒,从床上蹭地一下坐了起来,然而她睁开眼,却发现自己仍旧身处在黑暗里,周围一片漆黑。
她重重地喘着气,眉心拧成了结,梦的效应太过真实,温柠坐着缓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从床上摸索出手机,点亮屏幕,低头看了眼时间,发现眼下才五点。
“啊!”
温柠烦躁地出声,旋即往后一倒靠在了床头,顺手打开了卧室的灯光。
早五点的天依旧宛如黑夜,室内的白炽灯将整个屋子照得明亮,温柠躺在床上却再也没有了睡意,哪怕她昨晚只睡了两个小时左右。
半个小时后,她起身走向了浴室,人是清醒的,脑袋却昏沉地发胀,温柠打开淋浴,让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浇了下来。
林英和温憬离婚以后,过了五年,又重新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据说现任丈夫比她还小上几岁,结婚几年后,林英又与他一同生育了一个孩子,也就是她梦里那个嘲笑她的小屁孩。
至于温憬,她想了想,上次见面好像还是在十五个月前的春节,彼时他刚从国外回来,温柠去接机,太长时间不见,真到了相见的那天好像也没什么话题聊,更遑论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本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