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说着眼圈又不觉泛红。
“不怕。”
宁晏礼柔声道:“知你对我如此不舍,我纵是死也情愿。”
“可你若真的死了呢?”
青鸾道:“你就不怕时间一久,我会彻底把你忘了,然后寻个温柔体贴的如意郎君嫁了?”
宁晏礼不说话了,眸光幽怨地凝视着她,半晌才道:“就像那个姓裴的状元郎?”
“……”
青鸾哽住:“裴侍郎掉进河沟的事,竟真是你干的!”
“掉进河沟?”
宁晏礼森然一笑:“他对外是这么说的?”
青鸾被他笑得头皮发麻,几乎无语:“所以你当时到底把他怎么了?”
宁晏礼将眼底乖戾一敛,又换做在她面前的温柔笑意:“这些个琐事,你就不必挂心了。”
“你这人真是……”
青鸾想了想,终是没想到更好的说法,只能咬牙嗤道:“真是个疯子。”
宁晏礼为了解开她前世心结,为了应对北魏,为了脱离宦官身份,为了一切他想要达到的目的,极尽手段,竟不惜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布下这一盘大棋。
越是了解他,青鸾就越觉他平素看似端方持重,实则早已疯得无可救药。
然而更加离谱的是,她竟也是这般无可救药,偏偏爱上了这个疯子。
“疯就疯吧。你这样好,我岂敢独留你一人在这世间,平白叫旁人惦记?”
宁晏礼将她在怀中搂紧,温声笑道:“总之,尽管世事无常,为了再见到你,我终是竭尽全力活下来了。”
“你……”
青鸾哭笑不得:“前世我只当你对敌人心是黑的,如今才知,你倒也算一视同仁,就连对自己也不会手软。”
“受些伤又如何?”
宁晏礼垂睫道:“我只是担心你会因此嫌弃了我。”
提及宁晏礼的伤,青鸾的心不禁软了下来:“当日若非为了护我,你也不至受那样重的伤。”
她转过身,抚过他衫摆下的左腿:“你的腿……”
“卿卿放心。”
宁晏礼拿起她的手,放在唇上轻轻摩挲,低哑道:“虽然还需些时日,但终究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