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扶你走吧。”
梁至新愣在那里不肯伸手。
“你不是和妁妁说我是在报恩吗?当年你在函馆就是这样扶我的,现在轮到我扶你,算是还清了。”
林缦不带任何暧昧地勾在了他的手臂上。
可惜保安的出现打破了一切平衡,他指着林缦的捷豹教育道:“不要以为开辆好车就可以乱停车!你就算开飞机来,也要遵守我们停车的规矩。”
“对不起啊,我是因为太急了顾不上。我现在就把车开走!”
“来医院的谁不急啊!”
他偏头一看才看到脱了白大褂的梁至新,“是梁医生啊!你这伤这么快就出院啦!”
“嗯,没事,就不占用病床了。”
“原来你是梁医生家属啊,下不为例,走吧走吧。”
末了还不忘表扬梁至新是楷模,勇于和医暴斗争。q
林缦哭笑不得:“难怪你那么喜欢当医生,还挺有荣誉感的吧。”
梁至新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我是第一次觉得当医生这么残酷可怜。”
论文、职称没有打垮他,薪资、福利没有劝退他,疑难杂症虽然让他身心紧张而疲惫,却也让他找到意义,可是今天,当病人家属拿起菜刀砍向沈主任的时候,他第一次觉得无奈、无助、无处宣泄。
“主任的手可能救不回了。”
他自嘲地说了一句,“失去这双手,就会有一部分的孩子失去救治的最佳时间。”
也许有更多家长将怨恨转嫁到医生身上,然后环环相扣,恶性循环。
“梁至新,这不是你的错。”
他撑着额头,看起来十分吃力。
林缦不知道自己那一刻在想什么,或许她天生是飞蛾扑火的命,上了一次当还惦记着第二次。
“你已经很好了,也会让一切变得更好的。”
她附在他耳边,平静地叙述着,瘦弱的身子拥着他,两只手搭在他的后背,好像一条度身打造的丝绒毯子,将他彻底包围。
林缦不知道自己是否出现了错觉,竟然觉得梁至新也在回抱,而且很用力、很用力。
作者有话说:
突然想念银杏的季节了。
我喜欢你。
医院还未正式通报沈主任受伤一事,不少媒体便盯上了同为经历者的梁至新。
那一日,他们在车中不带杂质地拥抱,事后虽被两人各自粉饰、假装遗忘,却成了媒体的发酵点。
梁至新从没想过自己会成为城中的焦点,更没想过成为焦点的原因是一辆九十多万的进口捷豹车。
“我还以为我能靠着救死扶伤上电视呢。”
他颇带自嘲地说了一句。
林缦则一直盯着手机,网络上有了不同的阵营,有人觉得“医生也不是神,不能保证每次治愈,如果救不回一个病人就杀一个医生,最后再也没人会去当医生”
,也有人说“有些医生态度不好,沽名钓誉,等了两小时看病就两分钟,还耽误病情,活该被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