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惇转过身来回话,眉心紧蹙,语气略带不解,答道:“更夫,路过此地须得打起十二分精神,言之凿凿绝不可能听错。”
“再搜。”
林鹿从座位上起身,径直朝主屋客厅方向走去。
“哎哎…少主!”
秦惇追上前去,“此地情况不明,还请……”
“已经查过一遍,若咱家遭到暗害,也是他们方才做事不力,你回去摘了他们脑袋便是。”
林鹿不听秦惇劝阻,反而命令道:“你也去,带那剩余几人一起,今夜查不出结果……”
林鹿悬着语气顿了顿,嗓音冷淡地又道:“定是那更夫与我做消遣,你秦惇未加验明同样有罪——就连同今夜饶过的五十刑棍一并打了罢,共计八十刑棍,到时,由咱家亲自督刑。”
秦惇听了这话一个头两个大,在林鹿阴沉望过来的目光中退了下去,依言喊了剩下几名弟兄,择了个人少的方向一并寻人翻物去了。
眼下只剩林鹿一人,此事蹊跷,他直觉这座荒园并不简单。
一次不行还有两次,黑天不行还有白日,个中都是锦衣卫断案寻迹的好手,只要肯花时间,总会让林鹿查出蛛丝马迹。
如此想着,林鹿一路穿过前院来到主人居住的后堂,四下里锦衣卫来回忙动的身影可谓给足安全感,于是他便没怎么犹豫就走进了一间房中,瞧着歪斜林立的书架,多年前应作书房之类用处。
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尘埃气息,林鹿随手遮掩口鼻,心念一动,往房中更深处行去。
外界的声响逐渐被隔在屋外,直到里侧一面墙壁上清晰传来了两声叩门似的轻响。
嗒嗒。
仿佛在邀请谁的到来。
故人重逢
“谁?”
林鹿朝那个方向喝了一声。
随即又意识到锦衣卫做事严谨,绝不会漏查错过有藏人可能的某处房间,因而那声响动来自人为的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
果然,林鹿的声音在略显空旷的房间里荡出微弱回音,除此之外再无旁人回应。
许是年久失修,木质家具腐朽开裂的声响罢。
林鹿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反而因这一打断注意到了书房里间的存在,没怎么犹豫地提步走了进去。
由于临时起意,林鹿手里没有拿着火把、灯笼等照明物件,不过好在今夜月色甚明,屋外到处透着映过破损窗纸的火光,在适应了暗处环境后,倒也能朦胧看清一二。
房间内灰尘很厚,地上到处是锦衣卫方才来时踩出的凌乱脚印。
一排书架靠墙而立,分隔而开的栏格里黢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