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火车站,凌晨的空气中带着一丝凉意。
严攀一身深灰色中山装,站在出站口,看到严越和郑锦的身影,他快步迎了上去。
身后,一辆黑色轿车静静停着,严向前的老警卫员稳稳地坐在驾驶位上。
“大哥。”
严越喊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目光紧紧锁在严攀脸上,试图从中窥探出一丝父亲的病情。
郑锦也跟着叫了一声:“大哥。”
原主记忆中严攀的形象模糊,只记得他常年在外,是个严肃的外交官。
如今再见,严攀的脸上布满了疲惫,眼圈发黑,往日的精明干练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悲痛。
“弟妹。”
严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但眼神很快又回到了严越身上。
“爸的情况怎么样?”
严越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沙哑。
严攀摘下眼镜,用手帕擦了擦镜片,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更加疲惫。
“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
他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病危通知书?”
严越踉跄了一下,仿佛被这几个字击中了心脏。
他紧紧抓住郑锦的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指节泛白,力道很大,郑锦甚至能感觉到他手心的冰凉和颤抖。
“郑锦,救救爸爸,救救爸爸。”
严越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恳求,眼眶通红,平日里的坚毅和沉稳在这一刻全然不见,只剩下一个儿子对父亲的担忧和恐惧。
郑锦的心猛地一沉。
书中,严父是寿终正寝的,并没有这场突如其来的疾病。
难道是因为她的到来,改变了原本的剧情?
她心中疑惑,但此刻不容她多想,她反握住严越的手:“严越,我一定会尽力救爸爸。”
严攀看着两人紧紧相握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悲痛:“上车吧,妈在医院等着。”
黑色轿车在夜色中飞驰,车厢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严越紧紧握着郑锦的手,手心依旧冰凉。
郑锦能感觉到他内心的焦灼和不安,她轻轻地回握他的手,用无声的安慰给他力量。
省城医院,特护病房外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悲伤。
蔡文淑和严英并排坐在长椅上,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焦距。
凌晨的医院走廊,寂静得可怕,只有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脚步声,一下一下,敲击着每个人的心脏。
脚步声越来越近,蔡文淑猛地抬起头,看到严越和郑锦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踉跄着扑进了严越的怀里。
“小越……”
压抑的哭声从蔡文淑的喉咙里溢出,她不敢放声大哭,只能死死咬着严越的胳膊,身体颤抖着,像一片在风雨中飘摇的落叶。
严越任由母亲在他怀里哭泣,他垂下眼眸,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悲伤和无助。
郑锦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记忆中,蔡文淑一直是一个温柔而坚韧的女人,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她都是笑着解决。
可此刻,她却像是一朵失去了水分的花朵,枯萎、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