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上桌,叶以舒打算吃了这顿再上山。
一家人挤在一张小方桌上,即便他奶有意识想让他们大房一家下桌,叶以舒也偏不下去。
上桌就代表家庭地位。
往常,坐上这桌子时,李四娘总会在开始吃饭前嚷嚷几句桌子太挤。也不说再打一张新桌子,就一双眼睛刺着他爹娘。
但今儿个桌上却安静得异常。
李四娘打眼一瞧,便看见了施蒲柳头上的银簪。那簪子崭新亮,看得她心里万分不得劲儿。
昨儿个跟叶以舒都撕破脸,装不下去了,今日更是心里想什么就直接表现在脸上,看他娘跟看仇人似的。
气氛怪异,他娘作为被盯着的那个,也跟着畏畏缩缩。
李四娘没打算开口,但耐不住小婶看清那簪子后心里妒忌,酸言酸语道:“我说大嫂,你头上这簪子我们怎么没见过啊?这素净得,啧啧……怎么不买个雕了花的。”
金兰是童生的女儿,在他叶家地位也不低。
在这饭桌上,换做是他们大房开口,上的老爷子早呵斥了。但金兰他却不会说。
叶以舒知道这顿饭不会吃得清净,便道:“小婶,今天是我娘的生辰,我攒了这么久的银子给我娘买上一支簪子孝敬孝敬又怎么了?”
“难道说我这个为人子女的不该送?”
金兰哪想得起今日是施蒲柳的生辰,一时笑容僵硬。
不过听了叶以舒的话,还是心气儿不顺道:“你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辛辛苦苦攒的银子这一下就用了,怎么之前没见你孝敬孝敬爷奶?”
叶以舒道:“那不是爷奶不缺我兜里这几个子儿吗?是吧小叔,一开口就是二十两。”
见小婶还要说,叶以舒友善一笑,但金兰却觉得他这个笑容不怀好意。
“我记得小叔不也买了一柄上好的簪子,还雕了桃花呢,可比我这个要价高多了。”
“小叔不是说要送给小婶的?怎么着,那么好的一支簪子小婶舍不得戴出来?”
金兰闻言先是一喜,可转头见自己男人笑容牵强,心里咯噔一下。
上的叶开粮跟李四娘都看向自己儿子。昨晚小儿子可是跟他说了手上没有银钱,要拿钱做生意的。
有好戏看了。
叶以舒安抚地拍了拍自己娘的手背,顺势闭嘴。
但叶正松是谁,从小到大二老的心头肉,嘴皮子最会哄人。张嘴就来:“我是买了一柄桃花簪子,但买完之后我就想起爹娘操持家中不容易……”
金兰还真当自己丈夫是买来送给自己的,听他说又退了,心疼至极。
但听他又说:“我那不都是为了这个家好,为了爹娘还有媳妇过上好日子,所以我把那银子都投去做了生意。”
叶正松越说越顺,越说越激动:“爹啊,娘啊,我那朋友说了,就是再低再低,也得十两才行。”
“我那四两银子只是暂存在那边。不凑足十两,人家是不会让咱去分那个利的。”
“什么能挣这么多银子?”
豆苗吃着饭,忽然仰头问。
叶正松一滞,立马道:“你个小孩子懂什么,他们可是跑北边的商队。一次皮毛换下来,就能挣成千上万两银子。”
“上万两!”
两老的狠狠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