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到二人上回闹了一番,还未有和好的迹象。
此时见面,难保不会有间隙难堪。
门生答道:“他和殷少掌门在议事,长老要进去吗?”
初竹冷道:“不然我来散步吗?”
气候回暖,风过,淹没在厚重云层的太阳就冒了个头,金黄的阳光撒在地上,不热不冷。
镂空的墙面经阳光折射,地面印现了五彩斑斓的色彩,墨绿衣袍依旧亮着细闪。
初竹逆着光看去,光下站着的人影也望向她,笑着朝她走来。
青白玉冠,墨绿衣袍,浅绿腰封,长串珠链,目如朗星,唇若涂脂。
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殷池傲快步走到她眼前,带着风尘,还没看清笑意,却疾速转了方向,闪身时一阵清朗的檀香扑面。
初竹将手伸至身后,手心向外。
果真意料中二人一拍手,耳边就响起殷池傲爽朗的笑声:“不错啊小竹子,学聪明了。”
说罢刮了刮她的鼻子,逗她好玩。
这招玩了几年了,想不熟悉也难,初竹甩手懈力,轻松说道:“不及你万分之一。”
殷池傲嘿嘿笑两声。
初竹敏锐察觉到不对劲,抬眸示意他:“你的发冠歪了。”
“是吗……”
殷池傲边整理边嘟囔,“都怪你们苍穹山太偏了,爬这个山都给我累得够呛。”
他脸上浮现一丝红,兴许是整理发冠憋的。
初竹正有趣地看他盲整理,却转眼瞥见一直在不远处不做声的司马俨。
他们叙旧叙了不知多久,大约也是说到了她与司马俨的矛盾……
“好了,看看。”
殷池傲炫耀般的朝她眨眼,嘴角弯成摄人心魂的弧度。
出了华璧殿,二人往凌雪峰走去。
初竹一路上都在注意,确定了只有殷池傲与几个门生才放下心来。
她问道:“你怎么说来就来,不是要我去接你吗?”
殷池傲耸肩,好似玩笑:“我哪敢让你亲自接我。”
被初竹揍了两拳的他一脸丧夫样,低声道:“我就是想给你个惊喜。”
见初竹拳头又捏紧了,殷池傲捂着被打的手臂,惊慌道:“真的是,真是这样!我听说你前段日子受了伤,担心你没修养好,自己就来了。”
毕竟是从小欺负到大的,初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就能预判出她的下一步行动。
时常他都会兴起,为什么必须是初竹仗势欺人,他为什么就不行?
然片刻后,想法不过一闪而过。
又苦笑地想,谁让她是初竹呢。
初竹闻言,片刻愣神,偏过头自己浅笑。
练剑的门生见昔日清冷的夜雪长老却乐得这般,一转头便被师傅磕了脑袋。
初竹不知情一众羡艳的目光,说道:“已经养好了,你来得不巧,凌雪峰如今一团糟,要明日才能进人。”
殷池傲一手搭在初竹肩头,揽过她转道往山下跑,喊道:“那你带我去玩!”
蜿蜒的山路围裹郁郁葱葱的松柏,林间的碎光像剔透的宝石,指引前方。
初竹被他拉着一口气跑下几千阶梯,眨眼便到了山门,靠在白玉柱上大口喘气。
她愤愤向撑着腰呼吸清新气息的殷池傲抛去一眼,责道:“你能不能别这么莽撞。”
殷池傲看她,捻下她头上的一根野草,笑话她:“你看你,这几步就累了。走,我请客。”
弦镇近日受到大军既归的热情,各家张灯结彩,从家里拿出珍藏陈年佳酿或是翡翠珠宝,交给前往召将台的车马。
看到那些洋溢着喜悦的脸,他们又怎会不知诺大修真界不缺这点庆功酒。
“你们这镇上蛮热情的。”
殷池傲一路走着,伸着脑袋四处望。
他们走进盛景楼,碰上说书先生滔滔不绝的讲书,二人寻到二楼一处静谧的角落,饮酒听书。
“……这魔军登时吓破了胆,料想中了计,奈何迟余宗者……”
“又是若水一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