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旦露出有拒却的苗头,即便只是一点讶然,他了然点了点头,“不开心,是因为见到如今的我,很失望罢?”
沈盈息默然,摇了摇头。
见她否认,少?年竟露出个?令人瞠目的成熟的微笑,他道:“其实不必哄我,我除了生死?看不透,其他都还?看得清。”
“所?以,为什?么?亲我?”
上官慜之修长的食指点了点唇角,“你对我的亲近像是孩子偷学大人的,全是试探,并无感情。竟然还?能说出要?和我成亲的谎话,好勇气?,沈姑娘。”
从上官慜之此刻有条不紊的问答里,沈盈息意识到,这位少?年疯时如鬼,可他还?是有理智的,也有脑子,甚而多智近妖。
沈盈息目移了一瞬。
她不由想到上官慜之修的合欢道,此道又?称多情道,道下修士个?个?熟稔风月,晓通情爱。
上官慜之虽未正式入道,却已有分辨真情假意的敏锐了。
他单从方才一个?浅吻便察觉了她的生疏。
无怪乎是能成为一方大能的人物。
少?年时已然露出不俗的本事,不说旁的,便瞧上官慜之装疯卖傻的本事。
寥寥几面以来,他已对她露出诸多假面。
喜怒难辨,善恶难辨,他是真痴还?是假狂,是真脆弱还?是假阴狠?
太?令人眼花缭乱了。
上官慜之就?像是给?自?己花了无数张皮的画皮妖。
一会儿用这张仇人的面对她,一会儿用那张少?年的面对她,会邪恶会稚雅,又?可怖又?可怜。
可兜兜转转,他演得再?真假难辨,画皮终归是没骨的死?相。
支撑他用这死?相游荡的,是他求死?意志支撑起的骨架。
这骨架如此坚硬,从开始贯穿到现在。
沈盈息捧起少?年面庞,定定地看了他半晌,上官慜之回之以看可疑者该有的目光。
“我的情意假吗”
少?女轻声问道。
上官慜之眸生艳色,启唇,忽而熄声:“……唔。”
少?女迎着少?年冰冷的可疑者目光俯下脸庞。
她将温软红唇欺压上少?年秾艳薄唇,不同于方才鸿毛浮水般的擦过,此次试探,用力近乎粗暴。
好似想用力气?证明她的情意不假。
上官慜之似乎想推开他,但伸出的手被沈盈息见缝插针地牵住,他僵了下,她咬下来时便带住惩戒的力度。
少?年感受到那血腥的意味,立刻变推阻为反向侵略。
自?他反倾入戏的这一秒,这个?吻便换了目的。
他们的吻仿佛只是形式上的唇瓣相贴,实质上却是一场战役,他避她追,她收他攻。
彼此间毫不退让,死?活都要?在咫尺中博个?输赢。
气?氛愈来愈焦灼,却非暧昧的登顶,而是欺骗者与亡命徒间博弈的升级。
渐渐地,血腥味从唇畔间弥散开来,而这加重的血腥气?紧接着就?引起了更深更狂乱的争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