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昙真的很生气,“你觉得你自己很高尚,很辛苦是不是?你是不是觉得你这么辛苦我就应该感恩戴德向你道谢?”
燕琛从这里敲了半个小时键盘,骗他工作其实是为了哄他睡觉。
让纪昙觉得燕琛很傻。
更让纪昙觉得以为燕琛要工作的自己更傻。
纪昙眼圈泛红,情绪崩溃道:“你这是道德绑架,你这是自我感动,没有你这样的。”
纪昙推开燕琛,“也没有你这样当别人朋友的。”
燕琛被纪昙推得肩膀微微后移,想要拉住情绪激动的纪昙,却被纪昙滚烫的泪砸到虎口,疼得燕琛瑟缩了下。
“团团,你乖你不哭。”
燕琛揽住赌气要回房间的纪昙,直觉让纪昙走掉自己就没法哄好他了,“我做错什么,我道歉好不好?”
纪昙推搡着燕琛的胳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没有想学金融的,是他们说让我继承家业,让我改了志愿。”
“我学不好金融,在国外挂科,他们非要去上山为我求学业符,雨下得那么大,我不让他们去他们不听,泥石流来了然后他们都……”
纪昙满脸冰冷的泪痕。
燕琛听得心脏抽紧,死死地把泣不成声的纪昙搂在怀里,摩挲他的脊背,“不要说了,团团乖,不是你的错。”
纪昙不觉得是自己的错。
可他也不知道是谁的错。
难道怪一心为他的父母吗?
到最后,谁都怪不了。
“你跟他们一样,没有自我。”
纪昙哭着说,好像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对方身上,才能感觉不那么愧疚,“到底谁让你们这么做了?”
纪昙知道自己很过分,享受着父母的给予到头来又埋怨他们的付出。
没有他这样过河拆桥、不知道感恩的孩子。
可他还是怨恨。
“对不起。”
燕琛对纪昙诚恳地道着歉,“下次不会了,我再也不道德绑架、自我感动了。”
纪昙听不进去燕琛干巴巴的道歉。
燕琛不停地拍抚着纪昙肩背,等到纪昙情绪慢慢缓和才启声。
“我妈妈是简家的独女,我外公思想有些封建,他认为即便是独生女,家里的财产不应该交给女儿继承,而是交给女婿。”
燕琛抱起纪昙坐到客厅的沙上。
燕琛从茶几抽出几张纸巾,给哭得眼尾、鼻头红红的纪昙擦眼泪,“我外公中意的女婿是我的父亲,燕翰山。”
“我妈妈受到的教育先进的、前卫的、平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