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几时的事?”
老仆略一回想,“不到酉时吧。那时天突然黑了,我们也没个计漏在身边,实是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对了,我们早上从临安出发,算一下的话,大人应该能知道我们到达的时间。”
老仆果然干练。
陈安世的下一个问题接踵而至,不容人喘息,“你们可遇到什么奇怪的人或事?”
“人?奇怪的人真真没遇到,但……”
老仆看看子偁夫人,见子偁夫人点了头,就把那古庙里奇奇怪怪的一夜说了,这一来,少不了大家都沉不住气,七嘴八舌的补充详细。
小文却不参与,只好奇的从旁观察这位陈探花,只见他不动声色,眼光只牢牢盯着说话人的眼,不管别人说的是什么,脸上都是全无表情。
见大家都说的差不多了,这位陈大人突然就站了起来,“好了,今天就这样吧,还得委屈赵夫人一下,在这州衙中暂留一天,待我验证过你们的话,再做区处。”
说着一撩衣摆,就想离开。
“且慢!”
小文终于开了口,“陈大人能否告知,到底是死了什么人?”
小文怕这位陈大人说走就走,于是说得很急。
陈大人倒是站住了,却面朝前方,说:“你们不必知道。”
“这叫什么话!”
还不待小文说什么,子偁夫人先怒了,“把我们拘在这里,却不给我们个说法,说什么我们不必知道。我们听命守法,给你面子,你就以为了不起吗?探花郎又怎样!湖州府通判又怎样!就算是天大的命案,我们又不是没见过。就我这师妹,在临安城中已是破过多少案子,上自陛下,下至市井,多少人都知道沐文之的声名。说起破案子,你在我这师妹面前,有什么可托大的!”
这一回,这位陈大人,陈探花,终于是转了身,认认真真的看了一眼小文。“你说你叫什么?”
“沐讷,沐文之。”
这场面,小文觉得说不出的尴尬窘迫。
对方想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有想起什么,反正是什么也没说,就扬长而去。
不足看看小文,看看他家公子,又冲小文唏唏一笑,也跟了出去。
“来人!”
子偁夫人亮了嗓子喊了一声,“我要纸笔!我要写信!”
信,自然是写给子偁先生的,陈安世这点倒是没有为难他们,还派人快马去临安城送信。
子偁夫人还是气不过,对小文说起这位探花郎的故事来。
“这事你大约是不知道,因为那次廷试的时间,正是子瑄夫人死的时候。那时,师妹你正一门心思在为子瑄夫人的死找凶手。还被皇叔抓细作的案子牵扯着。”
子偁夫人说,“那一年是南渡后第一次开科,真正是南北精英荟萃,聚集一时俊彦。后来点出的廷试三鼎甲那更是特异非常,到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还被人们津津乐道。最有趣的是后来皇帝摆下的琼林宴,不知你听说没有,也被这三位鼎甲搅得不欢而散。
“本来,当时朝廷草创,没什么钱排场,所谓琼林宴,也不过是引用故例,走个形式而已。据传,宴上连真正可吃的东西都没有,不过是一群新科进士聚集一下,吟吟诗,论论道。就是可样,还是引得不少百姓在凤山门一带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