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词他实在是无法说出口,吞吞吐吐地换了形容,“。。。不是嘴上说说就行。”
“我知道。”
千岛夏具备一项名为实事求是的良好品德。
“可是。。。”
虎杖悠仁面对她直白的目光,只觉得浑身无力,“前辈,这种事情,并不是两个人普普通通地说就能够进行的。”
“我也知道,”
千岛夏神色坦然地站在不远处,并没有强求靠近虎杖悠仁,眉目清亮,“悠仁,你之前说过喜欢我,对吧。”
骤然提起之前狼狈的告白,虎杖悠仁顿时觉得炼狱都不能贴切地形容此刻的处境,“我。。。”
千岛夏又说,“我知道,这种事应该和喜欢的人做。”
她又犹豫了片刻,“啊。。。我忘了,悠仁也许有别的喜欢的人。。。”
“没有,”
虎杖悠仁连忙否认,只是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一直。。。一直喜欢的。。。都是前辈。”
“那为什么不答应呢,既然喜欢我。”
千岛夏看上去真的十分不解。
虎杖悠仁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这时候该如何解释才能打消她的想法,有些自暴自弃地问,“前辈。。。你为什么会想要替我解决这个诅咒?”
“为什么?”
千岛夏一脸怪哉,“我不是说了?你已经被诅咒拖累了吧。”
“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虎杖悠仁面对她的目光,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碾碎,只剩下一个冰凉的空洞,整个人陷入了无地自容地窘迫。
“你是为了保护我才会受诅咒,”
千岛夏见他情绪低落,打算用自己所剩无几的理解能力和共情能力安慰他,“我帮你,是应该的。”
貌似起了反效果。
虎杖悠仁蹭地站直了身体,低着头,神色一片灰败,“不用了,前辈,”
他斩钉截铁地说,“如果让前辈因为愧疚和责任感作出这么大的牺牲,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千岛夏只觉得头脑有些发蒙,纷乱的情绪涌来,让她有些无所适从,“悠仁。。。我只是。。。”
“够了!”
他压抑着声音,握着门把的手捏得青筋暴起,心脏里冒出来的愤怒和委屈将他所有的难堪都埋了起来,他竭力放缓声音,好让自己的不甘心不那么显而易见,“前辈,这件事,我不会同意的。”
自那以后,他们的关系降至冰点,两人没有再说上半句话。
现在他贸然闯到她家门前,在门铃声响起后才开始后悔,只不过担忧很快就占据上风,门铃声又响了起来,敲在他渐渐塌下去的背影上。
“前辈。。。”
他转过身,声音随着身影蹲下去而变得低微。
身后的门突然被推开,正好撞在他的背上,声音在他耳中无异于天降神谕,让他顿时打起了精神,“悠仁?”
他连忙站起来,看见她双目灰白,心顿时便从天上砸到了地上。
“前辈。。。你的眼睛。。。”
他几乎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去触摸她的面颊,“你。。。”
“啊。。。”
她眨了眨眼睛,避开了他的双手,有些不自在地说,“出了点意外。”
“意外?”
千岛夏回避着他的视线,问他,“要不要。。。进来再说?”
他看着她灰暗的眼睛,根本无法开口拒绝,“。。。好。”
虎杖悠仁一直记得她的眼睛,像是从天空上掰下来的一块碎玉,澄澈碧蓝,足以容纳下他整颗无处可归的心,他很慌,感觉自己再一次失去了归宿,“前辈。。。你的眼睛,是看不见了吗?”
“并不是,”
千岛夏带上门,不知道是不是虎杖悠仁的错觉,他好像听见了门闩上锁的声音,“只是有些模糊,和近视眼的情况类似。”
虎杖悠仁感觉有些窒息,不知道是不是玄关太过窄小的缘故,他的呼吸都沉重了起来,卫衣的领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紧,卡在了咽喉,让他胸闷气短,看着眼前的人,意识都变得粘稠了起来。他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于是问她,“那。。。瞳孔的颜色呢?”